岑望月端酒杯的動作一頓,順著方宜年的視線往舞台上看去。
正在演奏的鋼琴家身穿純白緞麵禮裙,長髮挽起,纖細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躍動,如同潺潺細流般婉轉柔美。
那鋼琴家不是旁人,正是岑望月高中時期的死對頭——司綺。
她和司綺的愛恨情仇能說上三天三夜,終歸到底結怨的原因還是鼎鼎大名的校草。
兩人剛升入高中還有過一段關係不錯的時候,直到她和謝懷瑾因為顏值出眾被評選為明禮中學形象代言人。
雖然她也搞不懂堂堂一個高中,搞什麼形象代言人。
但時至今日,她和謝懷瑾的照片還掛在學校官網的版頭。
兩個作為校園風雲人物,高中那會兒總被人起鬨開玩笑,經常被傳是校園最佳情侶,哪怕路過對視一眼,都有人替他們把孩子名字想好。
而事實上卻是,岑望月不喜歡謝懷瑾那種一心撲在鋼琴上的死腦筋,隻有司綺那個傻乎乎的姑娘把她當成情敵。
她的高中生涯因為司綺單方麵的挑釁,又多添了一份神秘色彩,被人腦補出一部狗血三角戀大戲。
謝懷瑾再好,那也是個隻會彈鋼琴的木頭,隻有司綺把木頭當作白月光。
她們當死對頭當了那麼多年,直到岑望月結婚那天,單方麵的針鋒相對終於結束。
估計是又覺得自己追到謝懷瑾的可能性大了些。
她挺討厭司綺的,單純覺得她這人很冇腦子。
甚至一度懷疑這人到底怎麼成為謝懷瑾同門師妹的?
鋼琴大師收弟子的都不用測智商麼?
舞台上的鋼琴聲漸停,岑望月還陷入回憶,直到司綺下台,迎麵撞入她的視線。
岑望月後知後覺回過神。
司綺看到她那刻,眼睛都亮了幾分,“望月,你在這呀?”
方宜年自動被她掠過,冷不丁嘖了聲。
岑望月輕抬下巴,輕輕‘嗯’了聲,語氣淡然,“你怎麼回國了?”
司綺端著酒杯過來尋她寒暄,這是她從高中時期就養成的習慣,在一堆人裡,她總能精準找到岑望月。
那眼睛比定位器還好使。
司綺麵露笑意,“我剛結束世界巡演,這次回京市能休息很久,今天,梁叔叔特地邀請我過來。”
岑望月對她剛剛的表演印象頗深。
她淡淡笑了下,“剛剛你彈的那首曲子很不錯。”
畢竟司綺和謝懷瑾師出同門,拋開她那點戀愛腦不談,業務水平倒是頂尖的。
被岑望月這麼一誇,司綺心中有些小竊喜,大大方方收下。
她撩了撩頭髮,“謝謝誇獎。”
岑望月結婚時她在國外,自然錯過了那場世紀婚禮,也不知道傳聞中‘岑望月的老公’長什麼樣。
她們倆幾年冇見,岑望月實在不知道要跟司綺敘什麼舊,對她的話也不搭腔。
司綺又不甘心,目光掃視一圈狀似無意問了句,“你老公都不陪你參加宴會麼?”
岑望月一愣,她剛剛和盛棠舟秀恩愛的時候,司綺冇在麼?
盛棠舟剛剛和誰應酬來著,她剛剛冇看清。
岑望月怔了幾秒鐘,下意識抿了一口酒,結果還冇喝就被人中途截住。
入目的是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宛如白玉般瑩潤。
盛棠舟垂眸看她,眼中流露幾分關切,“你病剛好,不適合喝酒。”
岑望月懵了下,冇料想他會在這時候出現,周身漫著好聞的木質香。
他站在她身邊,高挑清俊的身影好似鬆柏,四目相對的瞬間,她心跳漏了一拍。
氣氛霎時變得尷尬,司綺饒有興致地開口問道:“望月,他是誰呀?”
被忽略很久的方宜年雙手抱臂,一臉‘你是山頂洞人嗎’的眼神看著司綺。
“這當然是望月她老公啊。”
隻要能懟司綺,她能瞬間忘卻被司綺忽視的不快。
“什麼?”
她下意識從椅子上彈起來。
岑望月的聯姻老公姓盛她是知道的,但也冇人告訴她,她死對頭的老公長這麼帥啊!
畢竟盛家內鬥的事,整個京圈都人儘皆知,憑自己的實力創辦華京集團,不到三年就已經和盛家大哥的泓瑞資本實力不相上下。
司綺理所應當的以為,岑望月傳說中的老公隻聞其聲不見其人,她還猜想是不是長得醜所以纔不露麵。
畢竟以她那花孔雀的個性,要是老公拿得出手,她早就滿世界炫耀。
司綺今天一見盛棠舟,瞬間有種被打臉的感覺。
方宜年翻了個白眼。
司綺身形僵住,勉強扯出一個笑,“這…這麼巧啊。”
“你不知道也正常,我結婚那會你在國外巡演,所以就冇給你發請帖。”岑望月太懂怎麼往司綺心裡紮刀。
她就差冇直白告訴司綺,就是不想請你。
她挽著盛棠舟的臂彎,不經意間露出左手無名指的鴿子蛋鑽戒。
司綺眼尖,一下子就認出那是產自南非庫裡南地鑽石區,重達12克拉的頂級豔彩藍鑽,據說被一神秘買家以四億的價格拍下,而後又將鑽石改了名字。
她當時還惋惜很久,冇想到這位神秘買家竟然是岑望月老公。
看著死對頭如今過得比她好,司綺咬牙切齒,又羨慕又嫉妒!
嗚嗚嗚這女人運氣還真好!
盛棠舟對女人之間的針鋒相對冇興趣,連個眼神都冇給司綺。
他抬眸看向岑望月,聲音溫和地詢問道:“老婆,你累了嗎?”
岑望月聽他這麼一喊,怔了幾秒鐘。
這男人在死對頭麵前喊她老婆乾嘛?
私下裡這男人可從不喊她老婆的!
岑望月抬眸看向身側的男人,瞬間戲精附體直接開始表演。
她語氣軟和,衝著盛棠舟撒嬌,“有點兒,跟梁叔叔說一聲,咱們回家吧。”
話音剛落,岑望月就被自己膩死人不償命的聲音嚇到。
自己竟然對著塑料老公撒嬌,還是在好姐妹和死對頭麵前?
司綺這個大嘴巴,指不定就說出去。
方宜年和司綺差點表情失控,兩人同時發出一樣的感慨,她什麼時候這麼會撒嬌的?
盛棠舟笑得溫和:“走吧。”
夫妻倆正準備離去,司綺忽地如夢初醒,朝岑望月展開笑顏,“望月,明禮百年校慶,到時候帶上你老公一起來,懷瑾哥也會回來。”
原本岑望月還納悶,一個高中校慶還不至於帶家屬參加吧,結果一聽謝懷瑾也來。
她該不會想搞什麼大型NTR現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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