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不嫁也得嫁!能代替你妹妹嫁給攝政王,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月無心冇想到,她被接回侯府聽到她那便宜爹說的第一句話,居然和上輩子的一模一樣,一個字都冇有變化。
不同的是,上輩子,她被奴仆押在地上跪著,滿心恐懼。
這輩子,她打斷了奴仆的腿,一群人在地上哀嚎,而她悠閒的坐在貴妃榻上嗑瓜子。
抬頭看了一眼因怒氣而顯得有些凶狠的便宜爹,月無心勾唇道:
“既然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為何不讓妹妹去嫁,反倒讓我這個從鄉下尼姑庵回來的野小姐替嫁?爹,你不會以為我長在鄉下十幾年,就對外麵的事情一無所知吧?”
一雙黑眸閃過譏嘲。
她出生冇多久,就因為八字和老侯爺夫人不合,剋死了老侯爺夫人為由,被送到了偏遠鄉下的尼姑庵。
十幾年來,她這些所謂的家人冇有一個人想起過她。
如今皇上給已經成了活死人的攝政王賜婚沖喜,定的是月家的女兒,但在成親的前一夜,新娘怕當寡婦,逃婚了。
於是侯府終於想起了鄉下還有一個大女兒,連夜將她接了回來,讓她代替她的妹妹嫁入王府。
月侯爺有一瞬間的慌亂,隨後冷聲道:
“你少聽外麵的流言蜚語,攝政王是為國而受傷,很快就會醒來,他乃是人中龍鳳,配你綽綽有餘。你也不看看你長什麼醜樣,將來能不能嫁出去都說不好,能讓你代替你妹妹嫁出去,是家族給你的福氣!”
會醒來?
月無心記得,直到她死的那天,那位年輕的異姓王都不曾甦醒。
可惜了那樣一個絕代的美男子。
“爹,你說我醜?我的確長得醜,可我長成這樣的原因,不是因為您‘不小心’打翻了燭台,差點將我燒死在繈褓中的原因嗎?所有人都有可以說我醜,可唯獨你,不行。”
月無心掀開蓋著左臉的黑髮,露出了一張疤痕扭曲的側臉。
她一邊臉美得令人驚豔,而另一邊連卻醜如厲鬼。
月侯爺看到這半張臉,厭惡的挪開目光,冷喝道:
“你這是同為父興師問罪?果真是鄉下養大的粗鄙村姑,不知禮數!”
“老爺,您怎麼生這麼大的氣啊?要不還是讓我來勸勸無心吧。”
這時,一個美豔的中年女人走了進來,聲音溫柔,一進來,詫異的看了地上斷腿的眾奴仆一眼,隨後笑意盈盈的朝月無心道:
“無心,娘終於見到你了,娘好開心啊。”
她親熱的去拉月無心的手。
月無心動作粗魯,一巴掌將她的手甩開:
“彆同我打什麼親情牌,十幾年冇見你們來看我,我很懷疑你們到底是不是我的親生父母啊。”
她嘲弄的目光若有似無的落在兩人的臉上,兩人眼中的慌亂之色被她儘收眼底。
可笑她上輩子那麼久,居然都冇有發現半點倪端。
直到臨死之前,才親耳聽到秘密,接著被慘虐至死。
“無心,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寶貝女兒,把你放在鄉下,是因為你剋死了你祖母,你祖父執意要送你走的啊。孃親也很捨不得,可是孃親也冇有辦法。”
鄭氏拿手帕抹著不存在的眼淚,哭兮兮的哀聲說道。
月無心看著她並不純熟的演技,心道上輩子的自己真是被豬油蒙了心。
鄭氏本以為月無心聽到這話會過來與她抱頭痛哭,然後再原諒她,可抬頭一看,卻見她一雙漆黑冰冷的眸子看著自己,彷彿在嘲諷著什麼。
她心中咯噔一跳,正要擔心是不是被月無心知道了秘密,就見月無心丟掉了手中的瓜子殼,站起身拍了拍手,道:
“行了,彆給我整這些噁心的,不就是讓我給攝政王沖喜嗎?我答應了。不過,我有個條件!”
她居然說自己噁心!
鄭氏攥住手帕的手指都緊了緊,麵色微僵。
月侯爺聽她答應,趕緊道:
“你有什麼條件,隻要不是太過分的,我都答應你。”
馬上攝政王府接親的人就要來了,要是月無心大鬨一場,拚死不嫁,可就麻煩了,小女兒逃婚,那可是欺君之罪,會連累整個月家!
“我的條件是,我不替嫁,我要你當衆宣佈,嫁給攝政王的人不是外人以為的月悠悠,而是我,月無心!”
月無心高聲說道。
她不做替嫁的事情,要嫁就以自己的名字嫁過去。
上輩子她在花轎裡偷溜走了,冇有嫁給攝政王。
但這輩子,她覺得守活寡也冇什麼不好的。
攝政王還是天子近臣,她上輩子就聽聞皇帝經常去看已經成了活死人的攝政王。
那是她能接觸到皇帝的唯一辦法,上輩子卻被她錯過了。
星宿國的皇帝,纔是她血緣上的親生父親。
星宿國最受寵愛的如意公主,也本該是她,可月侯爺夫妻倆卻調換了親生女兒和她的身份。
一個成了天上遙不可及的月亮,一個成了地下人人可踩踏的淤泥。
天壤之彆。
但今生已經和上輩子不一樣了,她再也不是以前軟弱可欺的她,她會親手奪回屬於她的一切。
“這點小事,為父答應你!”
月侯爺當即答應下來。
他還求之不得呢,小女兒月悠悠值得更好的歸宿,不能讓外人以為是悠悠嫁了過去,對她名聲不好。
得到月侯爺的點頭,月無心嘴角微勾,這才慢悠悠的穿上了嫁衣。
“老爺,接親的隊伍來了!”
冇一會兒,月無心便被人扶著上了花轎。
送她出去之前,月侯爺果然當眾說今日嫁給攝政王的人,是他養在鄉下的大女兒月無心。
眾人一陣嘩然,這纔想起,月侯爺的確還有一個女兒。
不少人心中不屑,覺得月侯爺真是打的好如意算盤,送不受寵的大女兒去給活死人攝政王沖喜。
月無心嘴角彎彎,扯下蓋頭,從袖中拿出了幾塊點心吃。
她心情不錯,因為她給月侯爺和鄭氏身上都灑上了慢性毒藥,一想到他們接下來幾天會受儘毒發的折磨,她就渾身舒坦。
一路敲鑼打鼓,很快就到了攝政王府。
月無心被喜婆攙扶著,與大公雞拜了高堂之後,就被送進了喜房。
一進去,周圍陰氣森森的,安靜得落針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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