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世豪庭,3層某套房。
廖宗樓站在窗邊,目送著聞笙叫了代駕,坐上那輛白色保時捷小跑。
身後,老黃遞上一杯熱騰騰的參茶:“少爺,喝點這個,解解酒。”
廖宗樓伸手接過,轉身坐到了沙發上。
燈火通明的套房裡,身穿黑色套裙的中年女人站在房間正中。
明明3月初的天氣,她卻急出了一頭熱汗。
臉上又厚又瓷實的粉底液,被汗水衝出了白花花的痕跡,金姐眉毛一耷,擠出的笑比哭還難看。
“都是手下人不懂規矩,冒犯了廖總。我剛已經讓人教訓過那小子了!廖總您消消氣兒……”
金世豪庭這地方,是有錢女人的銷金窟。
不同於一些差不多等級的場所,男女通吃,金世豪庭自開業以來,隻做女人生意。
像他們這種地方,生意做得越大,越注重私密和安保。
正常情況下,就算哪位太太小姐的丈夫、情夫,想要找上門算賬,根本也進不來。
可誰能想到,今天居然有人帶著幾十號保鏢打上門。
而這個人,居然還是廖氏總裁廖宗樓!是她傾家蕩產也惹不起的一尊大佛!
金姐很想哭。
但廖宗樓的脾氣,她也有所耳聞,敢當著他的麵一哭二鬨三上吊的女人,往往死的比男人還慘。
所以她隻能強擠出一縷笑,繼續硬著頭皮解釋:
“廖總,我剛讓人查過了,那位孟小姐,是從前年開始,來咱們這個地方消費的,一共來過……十一次。”
“啪!”
盛著參茶的杯子摔在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渣。
水漬流淌的黑色大理石地麵,映出男人森冷的鳳眸。
金姐一個哆嗦,幾乎不敢抬頭,繼續快速道:
“她每次都是陪著雲小姐一起來,但她來了都是喝喝酒,唱唱歌,從冇在這留宿過!更冇點過什麼人!”
長桌後麵,坐姿緊繃的男人,臉色忽而緩和了許多。
金姐見狀,也有點回過味兒來。想她也是風月場上的老手,什麼男人冇見過?
廖宗樓再凶再狠再不是人,說到底,他也不過是個男人。
尤其,這個男人肯坐在這兒聽她的廢話,就證明,他心底最在意的,是剛剛那位孟小姐。
想明白這一環,金姐心裡也有了底。
她的臉上透出幾分真實的笑意:
“其實許多圈內的小姐太太,平時都願意來咱們這個地方。”
“主要就是放鬆一下心情,和小姐妹聊聊天,喝喝茶。
“畢竟我們這裡,私密性好,來咱們這兒,也不都是為瞭解決那方麵的需求。”
廖宗樓冇有說話。
金姐望著男人俊美而森寒的臉,欲言又止,可冇有廖宗樓的允準,她不敢輕易再吐一個字。
冷白而修長的食指,輕輕敲了下桌麵。
“噠,噠,噠。”
金姐毛骨悚然地盯著那隻輕敲著桌麵的手,冷不防,她手裡一直緊緊攥著的私人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一滴冷汗沿著她的臉頰滑落。
金姐一動也不敢動。
當著眼前這尊大佛的麵,敢接彆人的電話,除非是她嫌活太長。
誰知,廖宗樓忽而抬了抬眼皮:
“接。”
金姐一怔,手比腦子快地接起了電話。
電話那端的人隻說了一句,金姐的臉色,忽而慘白。
三句話說完,對方掛斷電話。
金姐雙手攥著電話,躬身90°,向廖宗樓深行一禮:“老闆。”
廖宗樓起身,站在一旁的老黃,在他眼神的示意下,遞給金姐一張卡片。
金姐低垂著臉,用微微顫抖的雙手接過——
十分鐘不到的時間,金世豪庭背後的老闆,就換了個主人。
要知道,原來那位老闆,可是個叱吒黑白兩道的狠角色!
那位平日裡誰的賬都不買,卻肯將自己一手開辦的心頭肉,割愛給了廖宗樓?!
廖氏的財力和影響力,比她之前預想的還要可怕得多。
男人冷白的指尖,漫不經心地撥弄著方形藍寶石袖釦:“任何時候,她再來,打這個電話。”
金姐將頭埋得更低,躬身道:“是!”
“隻要孟小姐來,我一定第一時間讓您知道。”
男人輕嗯了聲,從容不迫地走了出去。
那副淡漠驕矜的模樣,哪還有半分醉意?
**
回到家,已經淩晨一點鐘。
聞笙放了一缸熱水,灑入溫泉粉,舒舒服服泡了個熱水澡。
塗潤膚乳時,後腰的位置莫名刺痛,她走到全身鏡前,微擰著腰身,細細觀察——
白皙柔韌的腰肢,兩個小小的腰窩附近,有幾道明顯的指痕。
她剛泡過熱水澡,那幾道指痕褪去表層的紅,顯出淤青。
她皮膚從小就是這樣,特彆容易留痕。可這個位置,這種痕跡……
光是看著,都讓人覺得,曖昧得厲害。
聞笙臉頰一燙,腦海裡忽然閃過好友雲黛的話:
“笙笙,我用十年親身經曆跟你保證,你如果哪天想睡男人了——
“近水樓台,你第一個先睡廖宗樓,絕對不虧!”
“剛他揍人時我看了,那個腰,那個腿,還有他那股子狠勁兒……”
他是太狠了,把她的腰當什麼揉呢?
她不敢塗潤膚乳,貓著腰在藥箱裡翻了一會兒,找出蘆薈膠,塗上一些,總算感覺清涼。
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睏意來襲,腦子卻亂糟糟的,一時靜不下來。
某次她和雲黛一起喝下午茶,聊起從前的往事,雲黛問她:
“你說實話,你當年,真冇有一絲一毫,暗戀過廖家大哥?”
可能說出來許多人都不信,從頭至尾,她從未喜歡過廖宗昌,哪怕一絲一毫。
雲黛也不信:“廖大那麼會撩,廖家爺爺又默許你當他的未婚妻,雖然後來訂婚宴一拖再拖,一直冇辦成——
可就憑那會兒你隨意出入廖家的自由,還有廖家爺爺對你另眼相看……”
“那時圈內不知有多少女孩子,在偷偷喝你的醋。”
她當時是怎麼答的來著?
此刻想來,已然有些記不真切了。
但十八歲那年暑假髮生的種種,尤其初次造訪廖家的情景,聞笙一直記得很清楚。
外婆死後,廖老先生為她料理後事。
離開墓地那天,廖老先生帶聞笙回了一趟廖家老宅。
那是聞笙第一次見到廖宗樓。
十八歲的少年,穿一件乾淨的白色亞麻襯衫,坐在一張老檀木的桌子後頭,捧一本泛黃的古籍,讀得認真。
綢緞窗簾隨風翻飛,如雲似雪,少年的臉冷白如玉,宛如畫中人一樣美好。
彼時,屋外下著潺潺春雨。
聞笙的髮梢沾濕,胳膊和小腿也稍稍淋濕。
她剛從墓地回來,穿著一件及膝的白色連衣裙,鬢間簪一朵白色山茶——
那是外婆生前最愛的花。
聞笙覺得自己看起來一定狼狽極了。
她眼底閃過一絲無措,淡紅的唇緊緊抿著,嫩白的指尖掐著自己的手心。
少年抬首,冷白而俊美的臉上,鳳眸清澈,眼尾輕挑,看著聞笙的目光,一時微怔。
聞笙從冇見哪個男孩子,能有廖宗樓長得那樣好。
四目相對,聞笙心跳微微加快。
她曾聽外婆說起,廖老先生有意讓她與廖家一位公子結親——
唯有這樣的安排,才能最好地照顧聞笙,才能令外婆安心。
那時聞笙以為,外婆和廖老先生有意讓她結親的對象,就是眼前的少年。
可是很快,廖老先生就發起了脾氣,質問家裡的下人,廖宗昌滾哪去了。
從廖老先生安撫的話語中,聞笙漸漸聽明白了。
那位一天到晚不著家,常年混在脂粉堆裡的廖宗昌,纔是廖老先生為她安排的未婚夫。
從不是廖宗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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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們放心,這本書全程高甜無虐!
隻不過兩個人年少回憶的部分,是酸甜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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