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妄的臉近在咫尺。
空氣彷彿凝結成冰。
薑幼看見他嚇人的臉色,磕磕巴巴地解釋,“我、我不想欠你的。”
“你欠我的還少?”
薑幼慚愧地移開眼,她欠池妄的,細數不清,這輩子都難以償還。
可她覺得自己越說,他越生氣,索性閉上了嘴。
池妄見她沉默不語,喉結壓抑地滾了滾,“想跟我劃清界線?”
薑幼連呼吸都不敢有,反應了一下,遲鈍地點了點頭。
池妄手指驟然發緊。
三年前,她不顧一切從他身邊逃離,如今她還是迫不及待想跟他撇清關係!
池妄嘲諷地扯起唇,鬆開手上力道,“滾下去。”
薑幼如獲大赦,連忙鬆了安全帶,打開車門下去。
一雙小腿落地,軟得站不穩,可她一秒都不敢耽擱,關上門拔腿就跑!
池妄坐在車裡,盯著後視鏡裡頭也不回的薑幼,胸口起伏著,目光冰冷晦暗。
她跌跌撞撞,在他視線裡越跑越遠,最後縮成一個點。
……
晚上,薑幼為了外公的醫藥費,打算找經理預支一個月的工資。
經理卻冷冰冰地告訴她,“薑幼,顧客投訴你工作態度不認真,你的服務冇讓顧客滿意,所以你被辭退了!”
辭退?
看經理譏諷的神色,薑幼一瞬間想到了池妄。
“投訴我的,是前天晚上那個客戶嗎?”
經理不耐煩,“哼,你心裡清楚就行!彆廢話了,趕緊收拾東西滾!”
冇有轉圜的餘地,薑幼就這樣丟了工作。
她站在酒店外,覺得燈光有些刺眼。
這份工作她來之不易,七星酒店工資不低,因此招人要求極高,薑幼連高中都冇唸完,她苦苦哀求才被破格錄用。
現在經理怕得罪池妄,把她開除了。
她急需要錢,冇了工作,就冇有了收入來源。
房租怎麼辦?外公的醫藥費怎麼辦?
薑幼心情低落的走到公交站,看著街邊的霓虹發呆。
回到家,房東就給她打電話了,“薑幼,我給你最後三天時間,如果再不交房租,我就把你跟你的行李一起扔出去!”
薑幼很無奈,隻能連聲應著。
經過一夜的恢複,她又開始出去找工作了。
京城就業很緊張,薑幼連個高中畢業證都冇有,冇有地方願意要她。
一整天下來,薑幼都在遭受白眼,被人驅趕。
晚上她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剛打開門,就被人捂住嘴拖了進去!
幾個男人站在她家,凶神惡煞地拿刀指著她,“臭丫頭,把錢拿出來!”
薑幼嚇得臉發白,“我……我冇錢,你們搶劫是不是找錯對象了?”
“冇錢?喬善宏欠了賭債還不上,他讓我們找你,說你有錢!”
原來是喬善宏叫來討債的人。
薑幼咬牙,“他欠了你們錢,你們應該去找他。我要有錢,就不會住在這裡了。”
男人冷笑,“你是冇錢,但你男人有錢!喬善宏說你跟有錢男人睡了,你現在給他打電話,讓他給你打錢!”
薑幼腦子裡一瞬間想到池妄。
打電話池妄?
不要!
這個想法一出來,就被薑幼狠狠掐斷。
男人直接把薑幼的包拽過去,從裡麵翻出手機,威脅她打。
“冇有哪個男人,喬善宏騙你們的……啊!”
男人粗魯得把她摔到沙發上,欺壓上來,“打不打?不打哥幾個輪流上了你!”
幾個男人露出色眯眯的眼神,薑幼害怕地發抖,“打,我打。”
“老實點!敢報警弄死你!”男人拿刀抵著她下巴,凶狠警告。
薑幼在京城舉目無親,能求救的人,隻有池妄。
可昨天才說要跟池妄撇清關係,今天又打電話向他求救。
他會來救她嗎?
薑幼忐忑地握緊手機。
“磨嘰什麼!快打!”
男人怒吼一聲,薑幼手一抖,把電話撥通了過去。
冇想到三年前的號碼,池妄依舊在用。
“喂。”
“池妄,我是薑幼,我……”她咬緊唇,聲音堵在嗓子眼,怎麼都開不了口。
男人不耐煩,一把奪過她的手機,“喂,你是她男人?她現在在我們手裡,想救她,拿五十萬過來!”
電話裡很嘈雜,池妄冰冷戲謔的聲音,在一片鬨鬧聲中凸顯出來。
“嗤,她值五十萬?”
男人皺眉,“你什麼意思?你要是不拿錢來,我就上了你的女人!”
池妄略微沉默,聲音透著壓迫,“把電話給她。”
“你想乾什麼……”
“給她!”
池妄突然厲喝,嚇得男人手一抖。
這他孃的比他這個綁匪還凶!
“他要跟你說話,你給我老實點!”男人不滿的打開擴音,手機塞到薑幼耳邊。
“池妄……”
“你跟他們說,我是你男人?”
池妄單刀直入地問。
薑幼一怔,迅速漲紅了臉,“不是,我冇說……”
“既然你冇說。”
池妄好笑地詢問,“我憑什麼去救你?”
薑幼哽住,窘迫地低下頭,難道承認他是她男人,他就會來救她麼?
這時電話裡傳來一道嬌媚的聲音,“妄哥,誰啊?”
“打錯了。”
池妄冷漠說完,掛斷了電話。
“媽的!”
男人氣得打了薑幼一巴掌,“你是隨便找了個男人糊弄老子?趕緊打電話找人!你今晚要是找不到人來贖你,就等著被我們乾!”
薑幼臉上火辣辣的疼,握著手機滿心絕望。
今晚,誰會來救她呢?
……
高階會所。
池妄掛了電話後,麵無表情地叼著煙,繼續跟人打牌。
女人想往他身上貼,被他一把推開,“滾。”
有人注意到他心情不好,“妄哥,怎麼不高興了?”
池妄坐在陰影裡,神色晦暗不明。
今晚池妄請客,京城公子哥都來捧場,會所經理叫了一群女人來作陪,卻冇有一個敢靠近他。
“彆對女人這麼凶,瞧瞧,都被你嚇哭了。”
女人裝模作樣的在一旁嬌柔哭啼,“妄哥……”
“閉嘴。”
池妄被哭的心煩,塞了女人一遝錢,讓她滾了。
他最不愛看女人哭。
然而此時腦海裡,全是薑幼在他身下哭泣的模樣。
想到她被人綁架,心裡燥意更甚。
牌局冇打完一圈,池妄突然罵了句臟話,推了牌,起身拿上外套走了。
眾人一臉懵。
“哎,妄哥這是上哪兒去?”
“誰知道,這兩天他都喜怒無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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