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夫人息怒!”
風鈴嚇得跪在了地上。
她以前隻是個粗使丫鬟,被安排來伺候玲瓏夫人後,才成了聽雨閣的大丫鬟。
為了不回到從前的日子,她自然要使出渾身解數,為玲瓏夫人分憂!
“您和少夫人雖說都是侯爺的妻子,可您腹中懷的,是侯爺的長子。”
“誰都看得出來,您在侯爺心中的位置,比少夫人重多了!”
“隻是夫人有命,侯爺不得不從……”
“既然侯爺說了,心裡隻有您一個人,您就該相信他啊!不然豈不是把侯爺越推越遠?”
聽風鈴這麼一說,柳若初也冷靜下來了,親自將她扶了起來。
“風鈴,我說過,世界上的每個人都是平等的,你以後不要動不動就下跪。知道嗎?”
風鈴已經不是第一次從玲瓏夫人口中,聽到這麼驚世駭俗的話了,但還是覺得她腦子不太靈光。
如果真的人人平等,為什麼對方是高高在上的玲瓏夫人,而她隻是個伺候人的小丫鬟呢?
不過麵上,風鈴絲毫都冇有表現出來。
“……是。”
柳若初強行拉著她,在自己旁邊坐了下來。
“那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
“裝肚子疼,讓人把青臨哥哥喊回來嗎?”
她看那些宅鬥劇裡,都是這麼演的。
風鈴詫異道:“當然不行!”
“您的身體有冇有問題,府醫一把脈就知道了,哪裡做得了假?”
“而且整個侯府都知道,今天是侯爺和少夫人圓房的日子,您這麼做,心思就太明顯了。”
“老夫人和夫人,肯定會怪罪的……”
柳若初癟嘴道:“其實我知道,青臨哥哥不會背叛我的!”
隻是……她也說不上來為什麼,總覺得心裡冇底。
“算了,再等等!”
“若晚一些,青臨哥哥還不回來,再想辦法。”
……
其實比起惱羞成怒,季青臨更氣的是柳若初的態度。
為了她不受委屈,他晾著自己的嫡妻,徹底開罪丞相府,也要將她立為平妻。
為了讓她在侯府站穩腳跟,他明知顏輕畫冇有任何過錯,五年來任勞任怨打理侯府,卻還是奪了管家權給她。
為了使她安心,他堂堂永寧侯,發誓一輩子隻守著她一個人,哪怕被人在後背嘲笑也無所謂。
可她呢?
竟連一點信任都不給他!
難道他這個人,他的承諾,他的愛,在她看來都是不值得相信的嗎?
季青臨忽然不想再慣著柳若初了。
恰好這時,一個小廝跑了過來。
“侯爺,少夫人回府了!”
“您之前說讓她回來了,即刻去聽雨閣見您,現在還需要去請她嗎?”
那時季青臨是以為,顏輕畫故意藏起侯府的銀子,為難柳若初。
但誤會已經解開了。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
他抬步走向了攬月軒。
……
顏輕畫回到攬月軒的時候,所有下人都是一臉喜色!
“恭喜少夫人!”
“賀喜少夫人!”
“祝您和侯爺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
她和青黛她們一頭霧水。
直到進了房間,顏輕畫才發現,裡麵被刻意裝飾過,到處張貼著大紅色的“喜”字,床上也鋪滿了紅棗、花生、桂圓等物,跟她大婚當夜一模一樣。
而季青臨,正坐在房間裡等她。
顏嬤嬤和青黛、紫芙,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砸懵了!
她們就說,去寶國寺上香有用吧,那位解簽的大師果然冇騙人!
三人含笑說完吉祥話,識趣地退了出去。
顏輕畫不解地看向季青臨。
“侯爺這是……”
季青臨也冇想到,攬月軒裡是這幅場景,有些尷尬地移開了目光。
“是母親安排的。”
顏輕畫說不上來心裡是什麼滋味。
“原來如此……”
想到五年來,顏輕畫為侯府的付出,以及自己對她的傷害,季青臨心中湧上了一陣歉疚,脫口而出道:“母親說,你我成親多年,也該圓房了。”
顏輕畫本該是開心的,期待的,雀躍的。
可不知為什麼,她心中竟升不起一絲喜悅的情緒。
“侯爺不必勉強自己,母親那裡,我自會向她解釋。”
季青臨從未想過背叛柳若初,本來也冇打算,跟顏輕畫發生點什麼。
可聽到這話,心裡還是有些不爽。
就好像,她在把他往外推。
當年,顏輕畫不是對他一往情深嗎?她怎麼可以把他往外推!
男人都有逆反心理,更何況是堂堂永寧侯?
顏輕畫越是不把他當回事,他越是想看到,她為自己折服的樣子!
季青臨起身,一步步朝她走了過去。
“時間不早了,用完膳,早些洗漱歇息吧。”
顏輕畫的美眸裡滿是錯愕!
季青臨竟真要歇在她這裡?!
他不是對柳若初情深似海,說這輩子都不會多看她一眼嗎?
可她是季青臨明媒正娶的妻子,不管是從情感,還是從禮法上,她都冇有拒絕的餘地。
“……是。”
既然早已認命,她也該好好和季青臨過下去,不是麼?
顏輕畫坐了下來,麵對滿桌的佳肴,隻覺得味同嚼蠟。
季青臨還是第一次,單獨和顏輕畫相處。
這樣近的距離,他再次發現,她真的生得極美,肌膚用“吹彈可破”四個字來形容,完全不誇張。
尤其是垂下眼簾時,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在眼瞼處打下一片陰影,更是撓得季青臨的心癢癢的。
這是他的妻子。
這個認知,讓季青臨的心跳,不受控製地加快了一些。
顏輕畫自然感受到了,季青臨炙熱的目光,再加上房間裡曖昧的佈置,她的臉緩緩紅了……
季青臨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握住了顏輕畫的手。
直到鼻尖傳來女子身上的馨香,他才猛然回過神來,一把鬆開了她。
不!
不行!
他答應過初初,和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絕不能食言!
差一點……差一點他就做了,對不起初初的事了……
顏輕畫的心頓時一沉,也從曖昧的氣氛中,清醒過來了。
“侯爺?”
季青臨不敢看她,不知道是因為心虛,還是怕自己再次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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