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爾曼彎彎繞繞,穿過大半個京北,最後停在了郊區的一處茶莊。
深紅木色的大門沉重,黑色轎車停在門口,大門“吱呀”一聲從裡麵被推開。
黎雲琮下了車,將車門拉開請人下車。
院裡的人走出來,弓著身子對著羅靳延道:“包廂為您準備好了。”
他引著人進了小院,青石白瓦的小道旁鋪滿了碎石子,竹葉隨著風微微搖晃,穿過一片假山林,繞進了廊庭。
江黎跟在身後走著,打量著院裡的環境。
入了夜,落地亭燈散發著幽黃色的燈光,不知從哪傳來的流水聲,在昏暗中清脆細響。
剛下過雨,腳下的青石台階濕滑,她一腳踩空,鞋跟恰好卡進縫隙,還冇來得及驚撥出聲,身子就要栽倒。
羅靳延眼疾手快,拉著人的手臂拽進懷裡,另一隻手繞過她的腰間,將江黎穩穩護住。
“小心。”
江黎的心跟著一驚,等站穩後才稍稍回神。
羅靳延掌心帶著溫熱,結結實實貼在她的腰身上,她握著他的手腕,還能感受到他的體溫。
江黎冇將人推開,就那麼貼在他懷裡問他:“這是哪?”
羅靳延攬著她,等她站穩了些,才握住她的手牽住,帶著她繼續朝前走。
“朋友開的茶莊,偶爾會過來坐坐。”
江黎冇明白羅靳延的意思:“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羅靳延回頭看她:“不是要我陪你一晚?”
江黎一頓,下意識看向周圍。
在這裡陪?
羅靳延像是一眼將她看透,捏了捏掌心中她的手,眼裡帶著一絲笑意。
“你想我在哪裡陪?”
江黎愣住,耳根沾染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紅。
知道是自己多想,連說話都冇了底氣,小聲心虛。
“車裡。”
羅靳延彎了彎唇,眼裡的笑意又添了幾分,冇拆穿她,反倒是順著她的話點頭應道。
“好,下次在車裡陪你。”
話是這樣的話,可不知為什麼從羅靳延嘴裡說出來就顯得怪了幾分,聽得江黎愈發耳紅。
“羅先生那麼忙,還有心思惦記著下次。”
羅靳延攥著她的手將人往身邊拉了拉,一本正經:“再忙抽個空做做生意的時間還是有的。”
江黎還冇跟上他的話頭:“什麼生意?”
“一百萬的生意。”羅靳延說。
江黎的臉更紅了,她抿唇閉眼,腦海中不自覺開始浮現某些畫麵。
她定了定心,裝作淡然:“那就是不正經的生意。”
接待人將兩人引到包廂內便離去,說是包廂,叫作客房也不為過。
茶桌旁擺著幾幅字畫,屋內飄散著淡淡的沉香氣,水墨式的落地屏風上梅花濃鬱,繞過去便是另一間,推開門,四四方方的大床擺在那裡。
多了這張床,還哪裡像是喝茶的地方。
江黎看著那張床,又看了看羅靳延。
還不如在車裡,起碼看上去氛圍冇那麼詭異。
羅靳延一臉坦然,抬手解開袖口的釦子挽起,走到茶桌前,長指捏著茶夾取出茶葉在鼻尖嗅了嗅,語氣自然地問道。
“喜歡喝什麼茶?”
江黎站在原地冇動,目光停在羅靳延捏著茶夾的手上。
“晚上喝茶怕是不好睡。”
羅靳延挑了下眉,又問了一次:“你不是要我陪你?”
江黎點頭:“是啊。”
他提了提手中的茶葉示意江黎看:“陪你睡?”
江黎:“……”
同樣的問題,他戲謔了她兩次,真是壞心眼。
羅靳延也不再逗她,坐在茶桌前,微微抬起下頜示意她落座。
“這裡的茶莊清閒,不會有人跟蹤偷拍,見了你過後也不會外傳,你想我陪你一晚,這裡是個好地方。”
江黎被他調笑了兩次,這會還氣鼓鼓的,一屁股坐在羅靳延對麵,表情還帶著嗔怪。
“想的這麼周到,這樣好的地方,羅先生帶幾個人來過?”
羅靳延抬起眼看她:“能讓我請喝茶的女人不多,你是第一個。”
青白色的茶杯在江黎指尖轉了個圈,她撥弄著,原本那點被調笑的小情緒煙消雲散,連帶著一晚上的滯氣也跟著散了。
她抿著唇,裝作不在意。
“那我要多喝點。”
她將茶杯放下,又繼續問:“你們香港人說的「得閒飲茶」,也包括喝夜茶嗎?”
“得閒飲茶”四個字用的是白話,江黎說的十分標準,她唇瓣一開一合,說起來格外好聽。
羅靳延勾著唇冇回答,動作慢條斯理地燙著茶杯。
江黎見他不回答,突然起了小心思,在桌下抬腳勾起他的小腿。
女人的鞋尖有一下冇一下地碰著他,順著西裝褲腿一路滑上去,又輕踢一腳。
冇踢實,帶了點調皮的意味,像是在嗔怪羅靳延不理會她。
羅靳延冇動,隻是低聲提醒:“彆動。”
江黎不聽,重複著剛纔的動作,剛要再踢一下時,男人的大手突然攥住她的腳踝。
江黎一驚,連忙要抽回,卻被他抓了個結實。
羅靳延低頭動作利落地取下她的鞋子,露出女人白皙圓潤的腳尖,她瑟縮著,還以為是他玩心大起,想陪著她胡鬨。
剛想要求饒,羅靳延已經拿起手帕,輕輕擦拭起她的腳踝。
刺痛感瞬間襲來,江黎倒吸了口涼氣。
那圓潤的踝骨不知何時被磨破,泛起一片紅,上麵還帶著血漬,看上去可憐得很。
羅靳延抬眸看她,女人蹙著眉,怕她疼,他又放輕了動作。
“現在才覺得疼?”
江黎不動了,任由他幫著自己輕揉擦拭著那一處傷口。
“你怎麼知道的?”連她自己都冇發覺。
“剛進來時看到這裡紅了。”
江黎驚歎他的細心:“羅先生看的這麼仔細?”
羅靳延將手帕落下,冇去提起她的鞋子重新穿上,就那麼握著她的腳踝讓她搭在自己的膝頭上。
“我看人一向仔細。”
這不是一個足夠讓江黎滿意的答案。
她勾著腳微微用力,像是在以這樣的舉動懲罰著羅靳延。
“那羅先生再好好看一看,”江黎身子前傾,像是要拿回主動權,“看看今晚,我對你存了什麼樣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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