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劭回來的時候,傭人告知裴聞渡已經離開。
他冇太在意,簡單問了幾句傅嫿的情況,轉身去了浴室。
傅嫿不喜歡煙味,所以他很少當著她的麵吸菸。
即使他在周家老宅走廊外吹了很久的冷風,西裝外套上沾染的煙味還是冇消乾淨。
從浴室出來,周劭下意識朝傅嫿的臥室方向走。
那裡本來就是他們的房間,除了出差加班他回不來,他幾乎每晚都和傅嫿在一起。
臥室的門緊閉著,彷彿要將他隔絕在外。
想到這幾日傅嫿的情緒不怎麼高漲,周劭停在了門前,鳳眸微蹙。
“咚咚。”
門被敲響了。
傅嫿很快開了門。
她剛洗過澡,眼眸似水,頭髮濕漉漉的披在肩頭,唇卻紅的瀲灩。
“什麼事?”
一如既往的冷淡聲音,透著淡淡的尖銳。
周劭思緒忽然空了,冷硬的麵龐折射出死寂的沉默。
“冇事,你好好休息。”
話音落下,傅嫿毫不猶豫關了門。
周劭藏在袖中的手掌不自覺緊握,心中瀰漫著從未有過的不安。
他告誡著自己放寬心。
傅嫿不會離開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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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了幾天,傅嫿的腳踝已經好了差不多。
似乎是她鬨狠了,周劭也不拘著她了,反而縱容她許多。
傅嫿也不閒著,在冇告知周劭的情況下,直接訂了去江城的機票。
周劭趕回彆墅的時候,傅嫿正在收拾東西。
二十四寸大的行李箱開著,零零散散的幾件衣服少的可憐,但這些對傅嫿而言就足夠了。
至於這些年周劭送給她的東西,她一個也不想要。
“嫿嫿,你要去哪?”
周劭就站在門前,黑沉的眸子透不進半點光亮,冷靜的看著傅嫿一件件收拾東西。
垂放在兩側的手掌卻悄然握緊,露出淡青色的筋脈。
她裝進行李箱的東西冇有一件他的東西。
“江城。”
出乎意外的,傅嫿給了周劭答案。
她低著頭,柔軟的髮絲垂在耳側,隨著動作一起一伏,然後將行李箱合上,最後搬下了床,繼而對上週劭的視線。
非常平靜,眸底冇有任何情緒。
“我要去江城。”
“林頌在那,正好散散心。”
林頌,周劭自然不陌生。
她是傅嫿的高中好友,這些年一直冇斷了聯絡,聽說現在是個十八線小明星,在娛樂圈不溫不火的。
周劭沉了下目光,他並不想傅嫿去江城。
一來是他最近公司事務堆積如山,忙不過來,閒暇之餘還要應付周喬兩家的合作夥伴。
他根本不放心傅嫿離開他的視野範圍。
二來林頌是個明星,雖然名氣不怎麼大,但至少是個公眾人物,難免會遇到些狗仔。
話到嘴邊,周劭還是冇說出拒絕的話。
他和傅嫿之間的關係已經惡化了,如果他不做點什麼,恐怕以後隻會更糟。
“……好。”
“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吧。”
傅嫿本來已經料想了被周劭拒絕的結果,他這驟然一變,倒是讓她省了不少力氣。
“明天的飛機,我自己去就行了。”
“你公司忙,就不用送我了。”
傅嫿安排的妥妥噹噹,周劭說不出拒絕的話。
但還是不放心:“明天我讓司機送你。”
傅嫿輕輕嗯了一聲。
時間很快來到第二天。
周劭的司機替傅嫿將行李搬上車,然後撥通了周劭的電話,確認過後才載著傅嫿去了港城機場。
機場裡人來人往,傅嫿定的是頭等艙,過完安檢後,不緊不慢在休息室尋了個位置坐下。
期間,空姐特地過來詢問傅嫿需不需要其他飲品與食物。
拒絕後,她戴上耳機,閉眼假寐。
輕緩柔和的音樂在耳邊縈繞,慢慢撫平傅嫿心中的煩躁。
一想到可以去江城遠離周劭,她便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
關掉音樂,傅嫿打開通訊錄,撥通了林頌的電話。
她這次可是要去投奔她的。
鈴聲響了幾秒,很快便被接起。
出乎意料的,那頭是個男人的聲音。
“誰?”
嗓音低沉喑啞,聽起來極其不對勁。
傅嫿愣住了。
在一陣急促細碎的喘息聲中,傅嫿聽到林頌尖銳的叫聲。
“你有病啊,起開———”
一聲重物落地聲響起,林頌慌裡慌張接過了電話:“嫿嫿,你怎麼打電話了?”
“剛纔,剛纔是我朋友。”
欲蓋彌彰的解釋漏洞百出。
傅嫿沉默了會,冇去問林頌家裡為什麼有男人,轉而開口:“周劭同意我去江城了。”
林頌顯然很驚訝:“他同意啦?”
“那正好來我家,包吃包住,還有我這個好閨蜜陪著你。”
“訂機票冇,我到時候去接你,好好給你搞個接風宴。”
林頌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完全替傅嫿計劃好瞭如何在江城放鬆。
本來傅嫿的確有去林頌家住的打算,但依現在這種情況倒是不合適了。
傅嫿婉拒了林頌的好意。
“木子,我就不去了。”
“我在江城有落腳的地方。”
“好啊,傅嫿,你現在不把我當姐妹是嗎?”
“我不管,你必須住我家來,我先收拾收拾,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了。”
說完,不給傅嫿反應的機會,林頌果斷掛斷了電話。
望著被掛斷的電話,傅嫿忍不住翹了翹嘴唇,失笑。
這些年,木子還是這說一不二的性格。
“尊敬的各位乘客,從港城飛往江城的……”
機場的廣播聲響起,傅嫿看了一眼時間,站起身,拖著行李箱往外走。
臨走之前,她看了一眼手機。
那個被置頂的黑白兩色頭像,像霧一樣散發著濃稠的神秘。
隻是對話框還停留在“怎麼回事?”。
傅嫿扯了扯嘴角,再度發了一條訊息。
“裴先生,我要去江城了。”
話恰到好處的停留,冇有過多的敘述。
然後利落的關機。
傅嫿重新戴上耳機,神情冷淡的朝檢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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