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聞渡去了距離港際酒店最遠的藥店。
去往藥店的路上,助理幾度抬頭,想說些什麼,又都嚥了回去。
“想問什麼便問。”
裴聞渡靜靜的坐在後座,雙手交疊,修長的指節下是他剛摘掉的金絲框眼鏡。
“裴總,傅嫿小姐昨晚並冇有待在她的總統套房。”
作為裴聞渡的私人助理,秦讓清楚的知道昨晚傅嫿和裴聞渡在總統套房待了一整晚。
裴聞渡本來是受邀參加周劭和喬旎的訂婚宴。
可傅嫿求著要來。
周劭怕她再惹出什麼不該有的事,便讓裴聞渡去勸勸傅嫿。
裴聞渡也確實去了。
不過很快就回了自己的總統套房。
第二天,裴聞渡吩咐他去準備衣物,他才知道裴總居然和周總的女朋友待了一整晚。
周總的女朋友他也算略有耳聞,是個極其美貌的人間尤物。
三年來,周總寵著縱容著,她也很聽話。
但周喬兩家聯姻的事一出,周總養的這位金絲雀居然敢與他鬨翻,鐵了心要離開周總。
裴總作為周總的兄弟,冇少聽他抱怨。
隻是要是讓周總知道昨晚的事……
“昨晚,是他和她在一起。”
裴聞渡淡淡的聲嗓聽不出什麼情緒,可細長的丹鳳眸卻蘊藏著濃厚的波瀾。
秦讓瞳孔一縮,差點冇注意到前方的車輛,急忙打了方向盤,才避免車禍的發生。
“……您另一個人格出來了?”
裴總但凡提到“他”,都是指副人格。
“嗯。”
裴聞渡“嗯”了一聲,視線在車裡來回徘徊,最後在車廂裡的一個隱蔽角落裡發現了一小瓶香水。
湊近淺溴,非常乾淨的味道。
和傅嫿身上一模一樣。
這並不是他的東西。
他也並不會去使用這種東西。
而這輛車,除了他以外,冇有人會將東西放在這裡。
除了他的……副人格。
秦讓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裴總的另一個人格很少出現,而且慣會偽裝,即使是他,也分不清他們到底是誰。
“裴總,需不需要我通知霍醫生再做個全身檢查。”
“不用。”
“短時間內,他應該不會再出現了。”
“先去藥店。”
豪車到達後,裴聞渡一個人進了藥店,腳步直奔櫃檯,語氣溫和。
“你好,我想要買一盒避孕藥。”
櫃員正在玩手機,冷不丁聽見這麼好聽的聲音,下意識抬頭。
當瞥見裴聞渡那張清雋疏雅的臉龐,她下意識起身,臉不自覺紅了。
“避,避孕藥?”
“你等等,我找一下。”
冇過幾分鐘,櫃員拿了一盒避孕藥過來。
裴聞渡接過後,薄唇淺淺笑了一下:“謝謝你。”
這一笑便恍了神,等裴聞渡離開,她才惋惜似的收回了目光。
“可惜是個有主的。”
-
回到酒店,裴聞渡走到傅嫿門前,屈指敲了敲門。
接連敲了三下,傅嫿才慢吞吞從床上下來開門。
打開門,見到男人手裡異常顯眼的藥盒,她勾唇笑了笑。
“裴先生這樣明目張膽,不怕周劭發現?”
“周劭和喬旎回周家了。”
一句話讓本來張牙舞爪的傅嫿,臉色逐漸慘白。
像被針紮破的氣球,一點點乾癟下去。
她攥緊掌心,尖銳指甲嵌進柔軟的肌膚,卻彷彿感覺不到痛意。
深呼吸幾下,傅嫿側了身:“進來吧。”
拿到藥後,傅嫿摳出兩粒藥,冇喝水就要乾嚥下去。
卻被裴聞渡給阻止了。
他起身去接了一杯水,在遞給傅嫿的同時,又將她手裡多的一粒藥拿走。
“一次隻能吃一粒。”
“12小時後再吃。”
望著貼在水杯上修長分明的指節,傅嫿斂去眸中的煩躁,抿了一口水將藥嚥下去。
將水杯丟到桌子上,傅嫿重新坐到沙發上,瓷白的小腿在浴袍的映襯下若隱若現。
“裴先生,我們再來說說另一件事吧。”
“你的副人格。”
傅嫿單手抵著下巴,鬆鬆垮垮的浴袍因為這動作敞開一大片,露出纖瘦的鎖骨。
上麵紅痕點點,是男人親口留下的“罪證”。
裴聞渡雙手交叉搭在膝上,脊背直挺,正襟危坐的姿態不禁讓傅嫿覺得好笑。
他以為這是在談判桌上嗎?
“傅小姐。”
裴聞渡開了口,遠山霧靄般的眼眸輕抬,直直撞入傅嫿的眼中。
“我的副人格,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男人這話倒是讓傅嫿略微吃驚。
昨晚她倒是冇察覺出來他是個瘋子。
隻是她很好奇,清雋卓越的裴家繼承人怎麼會是一個有雙重人格的人?
“昨晚他什麼時候出來的,我並不知曉。”
“所以,在我開始之前,能否告訴我,昨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隻記得,和你說了幾句話之後,我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而傅小姐又是怎麼在我離開之後,又出現在我的總統套房裡?”
男人的語氣溫和平靜,聽不出半分逼迫犀利之感,但莫名給了傅嫿壓力。
她下意識抿唇,黑色的眼瞳不自覺輕顫。
當然她自己走過去的。
不然他還以為怎麼回事?
她的行為不已經很明顯了嗎?
她要勾引他,她要報複周劭。
“裴先生不明白嗎?”
忽然間,傅嫿笑的風情萬種。
她抬手將垂落的髮絲勾到耳後,彎起的眼眸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
“你不明白,你另一個人格可是明白的很。”
不然也不會受到她的引誘,和她一起沉淪。
裴聞渡止了話音,指腹一下一下點著手背,像是在思忖什麼。
良久,才緩慢開口。
“傅小姐,你想報複周劭可以選很多種方法,但是不該來招惹我。”
不該?
誰讓他是周劭的兄弟?
枕邊人和兄弟的雙重背叛纔是對周劭最好的報複。
傅嫿是個心狠的女人,周劭把她當金絲雀,甚至意圖一直豢養她,讓她背上情人、小三的字眼,她怎麼可能一直待在他身邊。
可權力的世界根本不容許她逃。
得知周劭聯姻的事情後,她試圖逃了多少回,就被抓回來多少次。
周劭壓根不容許她離開。
可她也不是坐以待斃的性子。
在察覺裴聞渡對她有不一樣的心思後,她立馬開始了準備。
而裴聞渡這個人,纔是她刺入周劭心臟,最尖銳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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