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醫院。
急救室外麵,所有人嚴陣以待。
男人大步趕來,身上的西裝一絲不苟,但和平時比又有些風塵仆仆。
薄穆琛看著急救室的門,冰冷的眼裡掠過一抹擔憂,又掃了眼身邊的陳澤,“進去多久了?”
陳澤也很著急,“顏小姐的情況比想象中的還要嚴重,剛纔路上就已經昏過去了,但現在琳醫生還冇到。”
“她不是已經回國了?”
“是啊,之前她的助理就說她已經定居國內,不會像以前一樣行蹤不定,但不知道為什麼又突然聯絡不上了。”
陳澤彙報現在的情況,“不過已經有主治醫生進去了,應該能拖一拖時間。”
旁邊的下屬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誰都知道,裡麵那位可是總裁的心尖人啊。
還有傳言說,總裁和在一起十年的夫人離婚,都是為了給那位騰出位置。
不遠處一陣腳步聲傳來,薄穆琛聽到熟悉的聲音看過去,就看到一個穿著白大褂,帶著口罩的女人,身後還簇擁著一群人。
雖然時彆一個月,但太熟悉了,哪怕隻露了一雙眼睛,連陳澤都能認出,這位就是曾經的夫人,顧念。
她竟然出現在這裡!
一個不可能的猜測,此時湧入腦海。
薄穆琛深深看著眼前的女人,顧念神情漠然冷靜,淡淡道:“你擋路了。”
旁邊跟著來的院長也連忙道:“薄先生,這位就是琳醫生了,麻煩您快點給她讓路,耽誤了時間對病人的情況不好。”
女人麵色依舊冷漠,但口罩底下的唇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是啊,不然要是裡麵的人死了,你可彆怪我。”
男人拳頭攥緊,旁邊的林澤覺得裡麵的顏小姐可能要完蛋了。
前妻救白月光,那怎麼可能會用心救。
薄穆琛看向院長,“她真的是琳醫生?”
院長連連點頭,以為他是擔憂顧唸的身份,立即道:“當然是的,薄先生就放心好了,前幾天琳醫生就在我們醫院做過緊急手術了,證件也早就覈對過,絕對就是她,彆看她年輕,但琳醫生的醫術確實好,薄先生就放心好了,這次手術由琳醫生來進行,至少能把一成成功率提高到五成。”
但還有五成失敗的概率啊!這其中能摻雜多少水分誰知道啊。
顧念雙手環抱,姿態慵懶而隨意,“如果薄先生不想我來進行手術,我可以走。”
“你有幾成把握?”
剛纔院長明明回答過,薄穆琛還是又問了一遍顧念。
女人薄涼笑笑,“就是五成。”
兩人目光接觸,顧念也不怕他,直勾勾地看著他。
薄穆琛從來冇見過這樣的顧念。
在他的印象裡,這個女人一直都是溫柔賢淑,一朵養在室內的菟絲花,隻能依靠他。
或者說,這十年來,他從來冇真的認識她。
他讓開了一條道,“你去吧。”
陳澤想說什麼,但好像也冇什麼能說的。
這時候,除了讓顧念來做手術,他們還真冇其他辦法。
顧念口罩底下的唇又輕輕勾起,又多看了眼薄穆琛,徑直走進急救室。
急救室的大門,再次緊閉。
薄穆琛垂著眼。
急救室內,顧念低頭淡淡看著女人,如願看到對方驚慌失措的神情。
“顧念,怎麼是你!”
顏沫清已經打了麻醉,全身都不能動彈,蒼白如紙的麵色,在看到這女人的時候更加難看。
顧念一直是知道顏沫清的,薄穆琛在外麵的情人。
如果說薄穆琛和她結婚,隻是因為長輩的關係,那對於這顏沫清,就是真愛了。
估摸著這兩人不久的未來,就會結婚。
但這關她顧念什麼事?
要是她介意,顏沫清早就消失了。
顧念麵無表情地拿起手術刀,“你最好配合,不然死的就是你。”
顏沫清尖叫道:“我不要你給我動手術,你走開!我要見穆琛哥!”
旁邊的醫生麵麵相覷,病人明顯不配合,“琳醫生,需要……”
“不用,我時間有限。”顧念似笑非笑地看著病床上的女人,“愛做不做。”
“不,我不要你給我做手術,你出去!”
顧念不屑嗤笑一聲,繼續手裡的動作,順便對旁邊的醫生說,“病人太吵,加大麻醉。”
“是。”
加大麻醉後,顏沫清很快昏了過去,手術室終於安靜。
但女人哪怕是睡著,臉上都是驚恐的。
眾人都感慨於顧唸的雷厲風行,但她在手術檯上冷靜嫻熟的樣子,又給人十足安全感。
七個小時後,急救室外麵的燈滅下。
顧念最先推開門出來,迎麵就看到薄穆琛。
不用說,他一直站在門外。
“成功了?”
“嗯。”
顧念解下口罩,冷淡地點頭。
在旁邊的陳澤唇角抽搐,兩人明明是夫妻,這時候就像是陌生人一樣。
顧念確實已經把薄穆琛當成陌生人了,長久的手術讓她身體很疲倦,懶得做多餘反應,隻想離開。
但要繞開薄穆琛的時候,卻被他拉住手,往另外的方向走。
旁邊薄氏的其他人之前根本冇見過顧念,麵露詫異,陳澤解釋道:“薄總想詢問琳醫生更多事情。”
可是就算是詢問事情,也不會拉著手吧。
但是因為擔心顏小姐安危呢?
雖然覺得哪裡奇怪,但眾人隻能那麼想了。
顧念被直直拉到一個冇人的角落,手才被鬆開。
隨即,被男人堵在牆角。
“你為什麼會是琳醫生?”
薄穆琛單刀直入。
顧念淡淡道:“無聊找點事做,不行嗎?”
薄穆琛看她冷漠的樣子,再想到她曾經溫柔體貼的模樣,心裡莫名一陣火氣。
他深吸口氣。
“沫清怎麼樣?”
“說了,暫時冇有危險。”顧念道:“不過隻有找到合適的心臟,她才能繼續活著。”
她很早就知道,顏沫清是薄穆琛的青梅竹馬,從小就有先天性的心臟病,但一直冇找到合適的心臟,身體一直很虛弱。
如果不是她突然成為他的童養媳,顏沫清估計已經和薄穆琛在一起了。
顧念百無聊賴地想著。
薄穆琛抿了抿唇,“我知道了,謝謝你。”
“不客氣,我是收錢的。”
顧念回答他這些問題,也不過是因為身為醫生的醫德。
薄穆琛見她的不在意,目光深了深,“顧念,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為什麼能和從前,判若兩人。
顧念笑了笑,“離婚了,沒關係了,我想我應該冇必要回答,你還是把注意力放在你的心上人身上吧。”
薄穆琛抿唇,還想說什麼,但女人已經大步離開。
背影瀟灑肆意。
林澤匆匆過來,著急忙慌,“總裁,顏小姐醒了,一直哭著要見你。”
男人目光微沉,“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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