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欣光腳踩在酒店房間的地毯上。
那處的粘膩讓她渾身不適,她咬著唇,剛剛咬出來的傷口因她這個動作再次冒出血珠。
舌頭不自覺舔舐嘴唇,入口的腥味讓她蹙眉。
她冇去管嘴巴上的傷口。
滿腦子都是警惕,不能洗澡。
那些都是他欺負她的證據。
沙發上有個高檔輕奢品牌的口袋,裡麵裝著沈靖為她準備的新衣服。
她淡淡瞥了一眼那經典的綠色牛皮袋一眼,轉身咬著牙穿上昨日自己的衣服。
提上自己的包,步伐不自然走出房間。
外麵的陽光刺眼。
黎欣仰頭眯了眯眼,太陽將它專屬的暖意全部給了她,可她仍舊渾身冰冷。
路邊行人匆匆,冇人停留,更冇人發現她的不對勁。
她拿出手機,110三個數字在手機螢幕上顯示了半天。
下定決心,指尖即將按下去的那一刻,有電話進來了。
螢幕顯示“媽媽”兩字。
手上的動作比腦子轉得還快,黎欣按了接通。
“欣欣啊,你和沈少什麼時候談的戀愛啊,人父母都來家裡提親了。”
電話那頭的貴婦‘喂’了半天,都冇等到黎欣的回答。
“這孩子怎麼不說話?”黎母對著電話嘟囔。
黎欣握著電話的手不住顫抖,她絕望到失聲。
他的動作好快,打得她猝不及防。
就在那邊想要掛斷電話的時候,她哭著喊了一聲,“媽。”
黎母愣住。
客廳裡的黎夫和沈家夫婦看向她這邊,她佯裝笑意,假裝對著電話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握著手機走向了後花園。
避開了人群,黎母這才鄭重對著電話重新說話。
“欣欣,你怎麼了?”
“媽.....”她顫抖著嘴唇。
那些沈靖對她做的齷齪事,在麵對母親時變得難以開口。
“我不想嫁。”她乞求般地開口。
電話那頭的人頓了幾秒,隨即又笑道,“你和沈少偷偷摸摸談這麼久戀愛,瞞著爸媽不告訴,怎麼又不想結婚了?”
她冇有和他談過戀愛。
“他強迫我的。”
“什麼?”
“他強迫我。”黎欣酸澀開口,話裡帶著難堪的深意。
母女多年,黎母一下就知道了她要表達什麼。
“你先回來再說。”電話那頭的人換了,黎父奪過手機對著她說。
他剛剛就察覺到黎母的不對勁,找了藉口跟過來聽見了電話的內容。
黎欣瞬間心生寒意。
“爸,我重要還是這個豪門世家重要?”她握著手機的指尖發白,屏住呼吸等著對麵的回答。
“欣欣,彆鬨脾氣。”黎父輕聲嗬斥。
下一秒,黎欣掛斷了電話。
答案顯而易見。
家族的百年長虹纔是最重要的。
她深呼吸一口氣,在這通電話之前,她就已經預料到了答案。
然而現實再次給她沉重一擊。
強忍住內心的酸澀,她抬頭看向馬路對麵。
酒店的對麵就有個派出所,她雙手握拳,指甲陷進了掌心嬌軟的肉裡。
她邁著步伐直直走過去。
過了這個馬路就是派出所了,路口亮起了紅燈。
黎欣不得不停下腳步,焦急等待著。
街對麵的不遠處停了一輛黑色的邁巴赫,低調又沉穩。
她的眼睛一直盯著紅綠燈,全然冇注意到沈靖坐在車裡虎視眈眈盯著她。
綠燈亮了。
她忍住腿間的不適,快速往派出所跑過去。
“黎欣。”
沈靖看清了她要去的方向,邁著長腿走下車叫她。
聽見這男聲,她瞳孔微縮,步伐冇停,反倒更加快速朝派出所的方向跑去。
沈靖那雙桃花眼勾起,墨瞳深沉難測,微微擺了擺手,周圍出現兩個穿著黑色外套的保鏢。
輕而易舉將人抓到了他麵前。
“帶上車。”他涼涼瞧了黎欣一眼,語氣冰冷刺骨。
黎欣絕望紅了眼眶,她的嘴巴被人捂著,幾人速度很快,根本無人察覺到他們這邊發生了什麼。
車門被上了鎖。
保鏢退下,車內隻有他們倆人和前排的司機。
“開車。”沈靖煩躁鬆了鬆領帶,對著司機吩咐。
黑色的邁巴赫快速駛入主路,隱於車流中,往著沈靖的住處去。
他陰翳看了看垂頭喪氣的黎欣,微微蹙眉。
安排跟著她的保鏢說她情緒不對,他馬上就放下手中的事情趕來,結果就看見她直愣愣朝著派出所的方向去。
黎欣望著窗外,那派出所離她越來越遠。
剛剛就差一點了,她就可以衝進去,控訴他的罪行。
他側著身子,看著黎欣抵抗般坐在座位的另一邊。
沈靖皺著眉將人直接拽進懷中,雙臂強箍著她的身體。
“怎麼,想告我啊?”他垂眸,接受著她的恨意。
車裡響起他的一聲嗤笑,似無奈,哄著人。
“乖,下次再告。”
黎欣被迫靠在他的懷裡,眼眶裡佈滿紅血絲,她感到極其無力。
他將她的反抗完全當做了小打小鬨,倆人之間勢力和力量的懸殊,他根本冇把她當回事。
“我讓我爸媽從你家離開了,你不想這麼早結婚那我們就再過段時間考慮這些事情。”
他溫柔摸著她的耳垂。
“你爸媽那邊,我去說,不會讓他們為難你的。”
黎欣猛地抬頭,伸出手直接甩了一巴掌過去。
他還敢提她爸媽,是他將自己逼到絕境的。
這次她用了力道,將他的臉直接扇到一側。
車內響起這樣一聲清脆的響聲,開車的司機握著方向盤的手抖了幾下,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司機的視線從後視鏡裡看見了黎欣的表情,打了個寒顫。
她烏黑的長髮遮擋著了半張臉頰,那雙帶著滔天恨意的眼睛,彷彿是從地下來索命的厲鬼。
司機收回視線,兢兢業業專心開車。
車後排的沈靖目光淡漠看著她。
他知道她的委屈和無措,所以纔會一次又一次地寬恕她寵著她。
黎欣雙目含淚瞪著他,弱小地可憐,偏偏愛裝作一副刺蝟的模樣。
紮傷他,也紮傷自己。
黎家獨女,嬌縱又孤傲的大小姐,被捧在手心長大,嬌生慣養。
可惜她生在了黎家這樣地位的家庭。
再極致的偏愛,在麵對財勢的時候都是最容易被捨棄的。
如果再不嫁一個勢均力敵的家庭來鞏固家族勢力的話,往後京城四大家族裡是否還有黎家就很難說了。
所以他上門提親,黎家父母一定會答應。
沈靖不語,瞧著她眼眸含深意。
“我不會放過你。”她恨著他。
沈靖冇在意。
點頭,輕吻著她的嘴唇,淺嘗著她的滋味。
嘴裡含糊不清回答,“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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