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夫,軟骨頭!”
這些肆意的謾罵,每一句,都讓老者麵色泛白一分,待到罵聲止息,老者的麵色已經毫無血色。
也是在這個時候,林凡的身影,出現在老者身後。
“你,後悔嗎?”
隆隆洪鐘的嗓音,彷彿帶著曆史的質問,令老者渾身猛的一顫,慘白的麵色隱隱泛青。
他緩緩的轉過身來,看向林凡:“你,又是何人?”
林凡冇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再次開口說道:
“即使是被釘在曆史柱上鞭策千年,罵名卻依舊不曾止息。”
“後世子孫,毀你,謗你,辱你,甚至稱你是騎牆派開山鼻祖,世間背主第一人。”
“你,也不後悔嗎?”
老者雙目瞬間赤紅,渾身顫抖,抬手指向林凡,喃喃的道:“你……究竟是何人?”
林凡依舊冇有回答,而是神情淩厲,繼續追問道:
“縱使在史書上,隻留下:一生事四姓及契丹,所得階勳官爵以為榮。”
“就連你之姓名,也被用來泛指那些以阿諛奉承為榮,並以此而長保祿位的人。”
“你,也依舊不後悔嗎?”
老者雙拳瞬間握緊。
但很快,他就冷眼看向林凡,一臉淡漠的開口道:
“你既不願意說,那便就此作罷,馮某還有事情要做,就此彆過。”
說罷,老者作勢要走。
可就在此時。
林凡卻抱拳向他行了一禮,臉色恢複恭敬:
“學生林凡,來自千年以後,特來拜見馮老先生。”
“千年……以後?”
老者神情一滯,接著麵色豁然大變,雙眼露出難過之色,失聲的問道:
“你剛剛所說,全都是後世對我的評價?我竟真被釘在恥辱柱上,辱罵了千年?就連我之姓名,竟都是……”
說到這裡,老者麵上已經毫無人色,眼中更有深切的絕望升起。
卻是再也說不下去了。
林凡眼中閃過一抹悲憫,卻還是如實相告道:
“學生所言,句句屬實,千年之後,先生之名,已如過街老鼠,世人皆唾罵之。”
轟!
老者聞言,如遭雷擊!
蹬蹬往後倒退兩步,卻又在即將倒地之際,死死的咬緊了牙關。
硬生生的憑著一股韌勁,把自己釘在了原地!
可是,當他的目光越過林凡,落在了那些三三兩兩從城門口走出,一臉劫後餘生的百姓身上時。
他的臉上,卻突的露出了一抹灑脫的微笑:
“罵,便罵吧。”
……
“嘶!我怎麼感覺渾身上下的毛孔都炸起來了!這種感覺是怎麼回事?”
“演馮道的這個演員,這演技看得我頭皮發麻!開場這對手戲,很有代入感了。”
“我去林凡這三連問太絕了!馮道被他問的連出了三次反應,最後那次反問,林凡回答的時候,他的那種絕望,更是看得人心頭一震,這說明他對於自己的名聲,其實還是很在意的。”
“隻要是個文人,就不可能不愛惜自己的羽毛,最讓我費解的其實還是馮道最後突然的態度轉變,他怎麼一下子就釋然了?就因為看到了幾個百姓?”
“是想表達馮道本性如此,臉皮夠厚麼?可我怎麼感覺不像啊?”
“再看看!再看看,我相信林凡,這裡麵肯定有什麼深意!”
畫麵中。
聽到馮道回覆的林凡,繼續追問:
“先生本可以在後唐末帝李從珂罷去你宰相之位,貶你為同州知州之時,辭官隱退,便能守得一身殊榮。”
“亦可不替石敬瑭出使契丹,為那耶律德光回贈尊號,便不用揹負一世罵名。”
“又或者,今日不行那虛溜拍馬之舉,慨然赴義,便可尊享捨生取義之美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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