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依不由自主猛地站了起來,目光緊緊的盯著景成晃動的背影。
她的疑惑和震驚,擊退了邂逅的喜悅。
景成心疼焦急的神態,和自己看星星時,如出一轍。
他們離婚四年一個月不到,如果這個孩子現在三歲七個月,也就是說,在他們還冇有離婚的時候,孩子媽媽就已經懷孕了······ 喬依手緊緊的握著病床的圍欄,骨節已經發白,她的背微微的抖動著。
還有什麼比發現相愛的人出軌更讓女人心寒憤怒的事呢?
儘管事情已經過去好幾年。
她原以為景成當初同意離婚,隻是太過聽他媽的話,不曾想,這個在她麵前溫柔乖順的“丈夫”,早就已經在彆的女人那裡播過種。
喬依想起離婚那天景成抱著他說對不起。
原來這句對不起,還有自己現在才體會到的深意。
被出軌和欺瞞的憤怒,一廂情願的羞恥,讓喬依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隻感覺手腳冰涼,整個人像懸浮在空中,冇有一絲安全感。
顧策發現自從鄰床的人來了以後,喬依就有些不對勁,甚至可以說是失態。
他不是愛管閒事的男人,因此也一言不發。
如果說五分鐘前喬依發現景成婚內出軌讓她無比憤怒想揮刀為渣男淨身的話,那現在進來的女人就瞬間改變了她的想法:她想把他們就地正法!
一個妝容精緻的漂亮女人拎著小包踩著高跟鞋“噔噔噔”的跑進來,焦急的聲音在剛進門那一刻就傳了過來:“老公,兒子怎麼樣了?”
景成冇有抬頭,他正在給孩子墊枕頭,溫柔又細心:“醫生說輕微肺炎,先輸水觀察。”
喬依把目光移到女人臉上。
還是個認識的女人,楚淩淩,曾經景成的乾妹妹,那時候甜甜的叫喬依“嫂子”。
她在景家的時候見過楚淩淩幾次,據說那時候楚淩淩在國外工作,但每次回國都要來景家看看寵愛她的乾媽。
喬依紅著眼,真想有人能給她遞一把刀。
她曾經可是如鳳凰般驕傲啊,怎麼暗地裡被最親密的人如此羞辱呢?
景成安撫好兒子回頭迎接楚淩淩,感受到被彆的目光注視,才發現一直站在他背後盯著她的喬依。
喬依一秒鐘整理好表情,現在她麵上雲淡風輕,甚至帶著淺淺的笑意,大膽的和景成對視。
她絕不能在渣男麵前扮可憐的棄婦!
景成此刻的表情可謂是精彩紛呈,一言難儘,他張了張嘴,居然冇有說出話來。
楚淩淩原本對丈夫這個時候看彆的女人十分不滿,但是當她看清女人的臉以後,也沉默了。
景成:“依依······你······你怎麼在這裡,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喬依冇說話,她知道,景成骨子裡就不夠大膽,估計婚內出軌的事,他那個多事的老媽纔是主導。
她現在越是沉默,景成就越是心虛。
楚淩淩頂多算個白蓮花,還算不上綠茶,此刻也紅著臉支支吾吾的叫了一聲:“嫂······依依姐······” 喬依笑著不說話,她要給足狗男女心虛的時間。
顧策算是看明白了:情人相見,分外眼紅。
喬依感到一隻手放到她的背上輕輕拍了拍又離開,短暫的溫熱隔著衣衫傳到她身上,給了她一股若有似無的力量。
這雖然不關顧策的事,但是喬依現在要照看顧繁星,他不想她分心其他事。
況且,顧策骨子裡透著一股霸道勁:這個女人替他照顧了四年的兒子,也算是他的人了,他得護著。
就像會護著自己的保姆司機一樣。
喬依暗吸一口氣,拿出漫不經心的口吻:“喲,景成,兒子都這麼大了呀?”
喬依原本不想忍這口氣,兩步上去扇渣男幾大耳光。
但是他已經不值得她歇斯底裡,變得像個潑婦。
況且現在在醫院,眼前還躺著兩個孩子,她也不想在陌生人麵前失了風度。
顧策就是陌生人。
景成臉上燒得發燙,一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依依······” 星星醒了,看見媽媽在身邊,他安心的拉了拉喬依的手:“媽媽,這個叔叔是誰?”
喬依看向星星,淩厲的目光隨即變得柔和,她彎下腰試了試星星的額頭,冇那麼燙了:“乖,是我······以前的同學。”
景成知道喬依冇法生育,他看著這個比景軒還大的孩子,又看了看一直立在一旁的英俊男人。
看著孩子對她的依戀,男人對她的溫柔,景成心裡的負罪感輕了一點點。
起碼喬依看起來過得還不錯,雖然是給彆人做後媽。
顧及星星,喬依冇再理會景成。
她的涵養可以讓她不當場發飆,但要像冇事人一樣閒聊,她做不到。
星星掛了水,燒退了一些,兒童醫院床位緊張,下午開了藥就辦理了出院。
回到顧宅安頓好星星,喬依準備回一趟自己的房子拿點東西,這次回s市實在匆忙,她身邊什麼都冇有。
現在星星生病,離不開她,她也不放心這個時候丟下星星,拿完東西,她自然是要回來的。
她拒絕了顧策安排司機送她的提議,獨自打車回了四年前的公寓。
密碼鎖冇有什麼灰塵,不像多年冇有使用的樣子,喬依有一絲疑慮,但還是開門進去。
門口放著一雙明顯不屬於她的女士拖鞋,喬依站在門口愣住了,她目光在屋內掃視,屋內的佈局和她離開時完全不一樣,還添了很多新的東西,一看就是經常有人居住的樣子。
喬依有些不敢相信,她感覺腦袋嗡嗡發響,心裡悶到發痛。
她疾步奔向臥室,床頭櫃上景呈現在一家三口的合照印證了她的猜想。
喬依想也冇想,抄起相框狠狠的摔在地上,玻璃瞬間在地上炸開。
她堅硬的保護殼也在這一刻垮塌,現在就像萬千被出軌的原配一樣了。
為什麼,為什麼一邊說著愛我一邊和彆的女人上床,為什麼到離婚還裝著依依不捨的樣子,為什麼還要帶著小三和孽種住到我的房子裡,睡到我的床上!
為什麼,自己全心全意去愛的人竟然是這樣一個渣男。
曾經有多深情,現在回想起來就覺得有多犯賤。
做人怎麼可以那麼無恥呢。
喬依臉上佈滿淚水,發瘋似的摔著屋裡的一切,直到腳下一片狼藉,她才精疲力儘的癱坐到地上。
因為擁有過喬星星,她在醫院有過一絲仁慈,不想去破壞景成現在的生活,畢竟,後來這兩年,她心裡也的確放下了他。
但是在看見一家三口的合照放在她的床頭櫃上時,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羞辱,那一點點仁慈早就蕩然無存了。
良久之後,喬依擦乾淚,去洗手間洗了臉,拿起電話報了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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