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元意不管不顧地出臥房。
姚姨娘和薑若筠連忙跟出去。
小院子裡卻隻有寶杏一人。
“寶杏,五姑娘呢?”薑若筠急急地問。
寶杏指著小院門道:“五姑娘剛剛跑出去,春桃也追去了。”
姚姨娘擔心地問:“筠筠,意意這是要乾什麼啊?”
薑若筠皺眉道:“她可能去找夫人討說法。”
“那怎麼行?”姚姨娘臉色瞬間發白:“她們會傷害她的!”
薑若筠邊朝外走,邊道:“我們快去看看。”
姚姨娘和寶杏慌忙跟上。
薑元意這時候已經來到前院正堂。
薑廣山、薑高誌、馬氏、薑彩婕、薑彩晶幾人正在堂中陪著謝容玄喝茶,一個個都是極儘諂媚的樣子。
謝容玄神色漠然,一抬眸看到薑元意,他麵色緩和,輕輕喚一聲:“元意。”
“世子爺,你醒了。”薑元意聲音還是軟軟的。
謝容玄點頭應:“嗯。”
“世子爺身子如何?”
謝容玄道:“無礙。”
謝容玄臉色確實好看許多,薑元意便將目光轉向薑廣山。
薑廣山今日怠慢和為難薑元意,已經令謝容玄十分不快,這次他極為熱情地和薑元意說話:“元意,你抱著這些衣裳做什麼呀?”
薑元意一言不發,“啪”地將一堆衣裳摔在薑廣山腳邊。
薑廣山笑容一僵。
“爹爹,認得出來這些衣裳嗎?”薑元意問。
薑廣山低頭看一眼,問:“這是誰的衣裳?”
“是夫人、大姑娘和二姑孃的衣裳。”薑元意不再喊她們為母親、大姐和二姐了。
薑廣山不解地問:“她們的衣裳怎麼在這兒?”
薑元意直截了當地道:“她們磋磨我孃親和姐姐,命令我娘和姐姐每日每夜地洗、曬、縫補這些衣裳。”
“竟有這事兒?”薑廣山愕然地望向馬氏母女三人。
馬氏帶著三個兒女欺負姚姨娘、薑若筠和薑元意多年,從來冇有遭遇過反抗,她自然地認為她們永遠不會反抗,所以前兩日看到姚姨娘依舊美麗,她心裡又不舒服了。
喊上兩個女兒,把臟鞋子、臟被子和臟衣裳,統統扔給姚姨娘和薑若筠二人,讓她們三日內洗、曬和縫補好,否則後果自負。
想不到!
想不到薑元意嫁進景國公府,膽子就肥了,敢當眾揭露這件事情,並且毫無禮數地喊她們“夫人”“大姑娘”“二姑娘”,她真是恨不得衝上前,賞這個小賤蹄子兩巴掌。
偏偏謝容玄在跟前,她不敢這麼做,隻得忍著心中的惱意,把所有事情都推到姚姨娘身上道:“伯爺,冤枉啊,這是姚姨娘見我們的衣裳破了,搶著給我們洗洗曬曬縫補縫補。”
“對,就是這樣的!”薑彩婕和薑彩晶連忙附和。
“意意。”薑若筠拉著姚姨娘及時跑進來。
春桃和寶杏也氣喘籲籲地跟著。
謝容玄下意識地站起來。
薑廣山、馬氏等人見狀也不敢坐著,紛紛起身。
姚姨娘和薑若筠先向謝容玄行禮:“見過世子爺。”
謝容玄態度恭敬溫和道:“姚姨娘、四姑娘不必客氣。”
姚姨娘和薑若筠又向薑廣山、馬氏行禮。
馬氏立即指著地上的一堆衣裳,道:“姚姨娘,你說,這些衣裳是不是你自己搶著要拿回去洗、曬和縫補的?”
不待姚姨娘說話,薑彩婕便催促:“姚姨娘,你說話啊。”
馬氏再次出聲:“姚姨娘,你好好說。”
“夫人,你是在威脅我娘嗎?”薑元意問。
馬氏壓著心頭的惱火,道:自然不是,我隻是——”
不待馬氏說完,薑元意直接轉身將孃親和姐姐右手攤開,問:“夫人,試問誰的手磨爛成個這樣子,還會搶著洗曬縫衣裳?”
磨爛的口子,細小的針眼……暴露在所有人麵前。
薑廣山皺起眉頭。
謝平麵露痛色。
謝容玄麵色發沉。
寶杏眼睛紅了。
春桃驚的捂住嘴巴,世子夫人的孃親和姐姐過得太慘了。
荀嬤嬤和春梨也驚呆了。
馬氏已經看習慣姚姨娘母女三人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絲毫冇有觸動,她一心想要洗白自己,當即驚訝道:“這傷口……姚姨娘、四姑娘,你們都受傷了,為什麼還要搶著乾活?”
不愧為馬氏!
都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想著欺負孃親和姐姐!
薑元意心中的怒火騰地躥高,燒的她失去理智,她突然彎腰將所有衣裳抖開。
衣裳散落地一地,上麵斑駁著油漬、墨水和各色顏料。
她提高聲音道:“西小院生活簡樸,每日清湯寡水,更冇有筆墨和顏料這些東西,夫人,你還要誣陷我孃親和姐姐故意弄臟這些衣裳嗎?”
馬氏張口結舌。
薑彩婕和薑彩晶無法辯駁。
“你們故意將好好的衣裳弄臟弄破,命令她們恢複原狀,不是磋磨,是什麼?”薑元意恨恨地踢開腳上的幾件衣裳,一腳踢出兩件破肚兜。
兜肚!
是薑彩婕的!
她故意撕破肚兜,讓姚姨娘和薑若筠縫補如初,不然,她就找她們算賬,現在卻被薑元意踢出來了。
她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孃家,以後怎麼做人……她頓時捂臉尖叫起來:“啊啊啊啊!”
薑彩晶臉刷的通紅。
薑廣山和薑高誌驚呆了。
謝容玄和謝平嫌棄地扭頭。
姚姨娘和薑若筠感到害臊。
春桃、寶杏、葛嬤嬤和春梨都覺得冇眼看。
薑元意呆了一下。
馬氏突然衝上前。
謝容玄眼疾手快,一把將薑元意扯到身後。
馬氏迅速將地上肚兜抱起來,罵:“薑元意,你太過分了!”
謝容玄眸色一寒,聲音發沉:“東寧伯夫人,你說誰過分?”
馬氏瞬間感受到謝容玄渾身的冷意,心裡不由得一哆嗦。
謝容玄側首看向薑廣山:“東寧伯,你說,這事兒誰過分?”
薑廣山知道馬氏霸道,不知道馬氏霸道至這種地步,居然暗中這般磋磨姚姨娘母女。
太過分了!
他帶著惱意回答:“自然是內人過分。”
“那請東寧伯主持公道,給我妻子一個說法。”謝容玄道。
說法?
難道要當眾責罰馬氏母女三人嗎?
薑廣山猶豫。
謝容玄笑了,笑的放肆又危險:“不然,本世子親自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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