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蘇瑾是真冇工夫搭理她。
因為老夫人那邊的文媽媽去拿今日的份例了。
金釧得到訊息,更是直接衝進了屋子。
劉婆子都給嚇了一跳,抬頭見是大娘子屋裡頭的金釧,這才皺了皺眉頭。
“我來領份例。”
金釧臉上表情不變,劉婆子冷哼一聲,指著角落裡的東西:“喏,那邊是你們的,拿走吧!”
金釧也冇廢話,今兒倒是十分利索的拿了東西往外走。
待走到一處人煙稀少的必經之路,她便坐下,先掂了掂分量,發現果然少了,再翻看一下東西,米給的是陳米,都發黃了,肉也不新鮮了,尤其蔬菜的葉子都發黃了,這哪裡是給主子吃的,就算是給丫鬟下人的,還要被丫鬟下人罵上一頓呢!
哼,這個林婉慧是越來越不做人了,這才管了幾天啊,就這麼對大娘子了?
金釧越想越生氣,她咬牙繼續坐著,等待文媽媽的出現。
幾乎是金釧前腳離開,文媽媽後腳便來了,身邊還跟著一個小丫鬟。
“喲,文媽媽!”
劉婆子對文媽媽自然是萬分討好的,熱情的不得了。
文媽媽是老夫人身邊的,頭髮都白了,但人十分有威嚴,地位儼然就是侯府半個主子。
她隻笑笑不答話,隻讓小丫頭拿了東西簽了字,扭頭便走。
外麵,早已等候多時的金釧看到文媽媽遠遠走過來,立刻跑到一邊假山的陰影下,嗚嗚嗚的開始哭。
文媽媽正走著,忽而腳步一頓,下意識看向假山的方向。
“娟兒,你可聽到什麼動靜?”
小丫鬟努力聽了聽,道:“好像是有人在哭。”
文媽媽蹙眉,立刻出聲:“什麼人,出來!”
金釧這才頂著一雙哭紅的眼睛出來,見是文媽媽趕緊行禮:“文媽媽。”
“金釧?”這不是大娘子屋子裡的大丫鬟嗎?怎麼在這兒哭?難道大娘子連自己人都欺負?
蘇瑾的在府裡的名聲太臭了,文媽媽自然以為蘇瑾是欺負了金釧,便道:“怎麼回事,跟我說,我稟告老夫人給你做主。”
金釧等的就是這句,聞言撲通一聲跪下,把拿到的份例攤開在文媽媽麵前。
“文媽媽,我們大娘子雖然平日裡跋扈了些,但從未責打過哪個下人,也冇對哪個仆從不好過,隻是跟林小娘有些摩擦罷了,可最近,府裡的下人卻都欺負到我們大娘子頭上了!”
“您看今日的份例,米都是陳米,都發黃了,肉也不新鮮,都有臭味兒了,還有菜,葉子都黃了,而且斤兩都不夠,六斤豬肉現在隻有三斤,文媽媽,儘管大娘子是跋扈了些,但也不至於被下人踩在頭上,這哪裡是折辱我們大娘子,這是連著侯府的臉麵一併折辱呢!”
金釧一邊說一邊哭,滿眼的委屈。
文媽媽倒是愣了一下,本以為是蘇瑾又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誰想竟然隻是份例的事情。
她低頭檢查一番,果然如此,眉頭便皺的更深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
“這幾日都是如此,奴婢告訴大娘子了,大娘子卻說劉婆子定是有難處,讓奴婢不要去找,可這麼下去,六兩肉變三兩,以後呢,是不是一兩都冇了?平日裡說我們大娘子跋扈,現在不把跋扈了,就得被下人欺負,嗚嗚嗚……”
金釧哭的肝腸寸斷,文媽媽隻能安慰幾句,這才離開。
等人走了,金釧這纔拿著東西回到留聽閣給蘇瑾彙報。
“大娘子,碰到文媽媽了。”
金釧把經過說了一遍,聽的蘇瑾直點頭,而後她笑眯眯道:“明天開始,讓文媽媽把挨個院子領份例的丫鬟,全碰一遍,金釧,你做得到嗎?”
挨個院子的全碰一遍?
這下是個傻子也明白蘇瑾想要做什麼了,金釧捏肩的手都停下來了,興奮道:“做得到,金釧姐姐一定做得到,嗯?”
“哈,這下好了,我看那個小賤人是不是還能笑得出來!”
“哼!”
玉釧惡狠狠地想著,一想到結局就覺得渾身舒爽,更是恨不能立刻看到林婉慧被老夫人教訓的樣子。
一定很解氣!
而此時,文媽媽也回到了老夫人那裡,將看見金釧的事情說了。
“剋扣大娘子的份例?”
鄒氏一臉詫異:“婉慧不像是這樣的人啊,她跟大娘子素來不和,大娘子不會是故意的吧?”
瞅瞅原身的人品,真的冇誰了,自己親婆婆都向著小妾。
不過也是,原身在府裡就像個透明人,除了她自己帶過來的人,所有人都不喜歡她,包括她親生的那三個孩子。
文媽媽搖頭:“老夫人,大娘子若是有這個腦子,林婉慧也不至於蹦躂這麼久。”
言外之意,不像是故意的。
老夫人頓時更詫異了,思索了一下道:“那你這幾日再多去看看。”
“是。”
得了老夫人的話,文媽媽第二天又去了領份例的地方,這次碰見的是金釧和周小孃的丫鬟青梅。
文媽媽瞥了一眼,便察覺到周小孃的份例不太對,似乎數量有些少。
她留下小丫鬟領東西,扭頭追上去叫住金釧和青梅,一問才知道,周小娘這邊被剋扣的時間比蘇瑾那邊還要早。
文媽媽的臉色不太好看。
然而這才隻是開始,接下來幾乎每天都能碰到其他院子的丫鬟,而無一例外,全都被剋扣份例了,隻是有的多,有的少罷了。
文媽媽乾脆躲在金釧哭泣的那個假山後,專門蹲守林婉慧院子裡的人,直到看到李媽媽拿著一大堆東西離開,那些東西之多,都快趕上老夫人院子裡的份例了!
“哈!”
文媽媽都氣笑了。
見過囂張的,冇見過這麼囂張的,你貪一點也就算了,搞這麼多,這是想上天嗎?
文媽媽怒氣沖沖的將這件事情告訴了老夫人鄒氏。
鄒氏手一頓,手裡的帕子掉進花圃,被刺破了一個窟窿。
這帕子,還是林婉慧親手繡了,送過來的。
文媽媽瞥了一眼被刺破的帕子,忍不住道。
“老夫人,您看,現在該怎麼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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