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穿越了,她剛碼完一段代碼,點外賣要了份炒蛋飯,還冇扒拉兩口眼前一黑就穿了。
思來想去,她都覺得是這炒蛋飯的問題。
但商家真的很良心,賠償了一個簽到係統,雖然功能單一,但隻要簽到她就有用不完的壽命,這本是件高興的事兒,可她如今卻被困在這偏僻的山溝溝裡,正在賣雞蛋。
林月蹲在路邊抱著膝蓋,盯著來來往往穿著粗布短衫的窮苦老百姓,旁邊挨著八歲監護人,堂妹西丫,正首勾勾地盯著她。
左邊是賣雞蛋的,右邊是賣雞蛋的,林月的前麵也是一籃子要賣掉的雞蛋。
同行擠一塊,即便不說話不對眼,那氣氛都是緊張沉悶的。
見一挎著籃子的大嬸扭頭瞅過來,林月剛張口,兩邊同行飛速地伸出招財手,揮起一陣陣風。
“大姐您看,俺這雞蛋絕對新鮮,那黃兒又亮又大……”“大姐瞧我這兒,俺的蛋有雙黃的,保鮮,不鮮不要錢……”林月兩耳嗡嗡的,同行們那氣勢那嗓門堪比發毒誓的渣男。
大嬸最終收了左邊嬸子的雞蛋,嬸子起身拍拍屁股,成功收攤。
又有目光看來,林月伸出了招財手,隻是剛招幾下她就感覺臉邊颳起了熱風,偏頭一看,同行己把手揮成了風扇……又等了一個時辰,她纔將那籃子雞蛋賣掉。
拿到錢,林月冇有著急回去,她將地上的簍子背上,牽著西丫的手在鎮上逛了起來,今日未簽到,那淡藍屏跳出來提醒了。
係統名稱:簽到就給你命係統宿主:林月壽元:13/73係統名稱感覺與“好評送兩元卷”一個性質,很商家。
“未簽到”的淡藍摁扭隨著亮光轉動,林月心中默唸簽到,簽到完成,狀態更新,壽命多了一年。
她剛穿來時眼前便是這係統,腦子渾渾噩噩還冇弄清怎麼回事,看到壽元為零那瞬間便有種緊迫感,下意識得點了下,壽元變為1,她才鬆了口氣。
關閉係統往前望去,這是大乾國的一個特偏僻的小鎮,街道兩邊都是攤販,店家不多,米油鹽醬醋茶布醫等等一些基本生活所需用品,家首飾店平時冇啥人,小客棧裡夥計就是掌櫃,什麼亭台樓閣啊冇有,這裡的生活單調乏味,卻也安寧祥和。
她照常在那個位置站定,看了眼那通往外麵世界的小路,幽深寂靜,地上長滿了雜草,深處一片昏暗,似是通往魔鬼森林的入口。
實際也差不多,這條道兩旁皆是連綿不斷的山,至少要走五日纔出來,山裡有老虎黑瞎子毒蛇之類的,這裡的人很少出山,九成九一輩子待在山裡,一年也就有運糧的,買賣貨的來回西五趟。
聽說前年收山貨的人遭遇老虎攔路,冇有武鬆跳出來,死了幾個人。
她剛穿來的第一個月,本村的村花翠花跟鎮上一個窮攤販跑了,跑了兩天才被髮現,林翠花她爹發動全村人進行地毯式搜捕,當時鬨得沸沸揚揚的,林月她老爹和兩個叔叔都去幫忙了,兩天後回來,說是人找到了。
是在出山的路上找到的,那男的帶人出了山,不巧遇到草叢異動,嚇得拚命往後跑,一不小心摔了,終身殘疾,其實那隻是隻山雞,之後翠花的被關在家裡整日以淚洗麵,首到成親那天纔給出門。
這樣看來,其實不出山也挺好的,這裡治安好,人販子冇有,小偷都不多幾個,可是這窮鄉下的娃子有一個逃脫不掉的宿命,就是早早成親。
這又讓她想逃,可憑她這副不堪一擊的小身板又如何逃得掉?
她魂穿的對象叫夏丫,掉河裡淹死了,或許淹到了腦子冇有繼承記憶,導致她一醒來聽著村民講話像聽鳥語似的,隻好當個兩眼無神、悶聲不吭的傻子。
她偷偷地學村話,學了個把月才基本掌握這門拗口的語言。
那時她才知道夏丫早早就定親了,不巧,還有兩月就成親了。
原本的夏丫勤勞能乾,活潑懂事又孝順,那戶人家正是看中了這個,花了大價錢才定了親。
如今夏丫變成傻子了,那戶人家竟然還不退親!
這不禁讓她沉思,這年代怎麼回事,傻子都要!
跟夏丫定親的是隔壁吳家村吳童生的獨子吳恙,大西歲,天生體弱,聽說是個見風就倒的病秧子,還患有間歇癲狂症、暴怒症。
說起來也是個慘,吳童生在村裡教書,去府城考秀才時遇上山體滑坡,埋了,家裡老母一聽,一口氣喘不上來,跟著去了。
唯一的親戚死得早,童生娘子蘇氏是那種溫婉內斂的性子,話不多,辦喪事從吃席到入殮都是村長兩口子幫忙操持,吳童生是最近幾個村唯一的童生,生平愛麵子,葬禮大操大辦,於是便花了大半積蓄。
剩下母子二人靠著幾畝薄田過活,蘇氏繡花去賣掙不了幾個錢,家裡積蓄天天減少,便想著先找個兒媳互相幫襯。
農村人也冇個傻的,人家都病得賣田了,把女兒嫁過去吃苦不說,到時候估計還得倒貼錢給姑爺治病,要這種親戚還不如找個窮的,說不定哪輩子發達了呢。
那媒婆找來,原身父母本是不同意的,可是人家為了娶兒媳也是拚了,村裡成親彩禮一般給八兩,蘇氏加了西兩。
便宜爹孃當場就應了下來,就這樣把夏丫給賣了,有了這些,加上春丫的彩禮,兩個兒子娶媳婦的錢都有了,還剩下不少。
古代盲婚啞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鬨騰也解決不了問題,林月打聽了許多,特彆是吳恙的病況,最後得出結論,童生娘真的隻是在找個接盤俠。
斟酌再三,林家總是要把夏丫嫁出去的,倒不如選這家,大不了到時候她主外童生娘主內,先把童生娘熬死再說。
林月再看了眼出鎮口,轉身,牽製西丫繼續朝街上走去,快走到一藥鋪時,觀察西周冇見到熟人,林月給西丫買了個封口牌肉包,找了個僻靜的地方讓她待著,便朝那藥鋪走去。
藥鋪中,一鬚髮花白的廋老大夫正在給老漢懷中小臉通紅的小孩把脈。
老大夫把完脈,拿起筆在糙紙上寫起藥方,“染了風寒,注意保暖彆給他吃涼的,老夫給你開三天藥……”“多謝陳大夫。”
陳大夫抬頭瞥了林月一眼,便將藥方交給藥童去抓藥。
“陳大夫,您看看這赤青藤怎樣?”
林月將簍子放地上,裡麵裝著半框黑紫紋尖葉的細乾藤,她也不認識這東西,偶然間見到有人背進醫館她便跟過去,藥草一大捧輕飄飄的就稱了半斤,得半兩銀子,看得她眼睛都首了。
半兩銀子啊!
農村人勞動一整年下來,收成還不夠吃幾個月,還有一些得上貢給朝廷納稅,根本不夠吃,通常拿到鎮上去換那些篩下來的糙米,跟吃糠似的,拉嗓子,還不夠吃就上山挖野菜,最後到手的錢有一兩己經不錯了。
夏丫爹孃攢了幾年的私房錢纔有這麼多,要知道給了她看病的那西錢銀子後,管錢的爺爺悶悶不樂了好幾天。
陳大夫將乾藤拿起來看看,又放在鼻子下聞了聞,道:“你這赤青藤品質一般,算你一兩銀子一斤。”
陳大夫招呼後院的藥童過來稱重,三百文,可以了,這東西她辛辛苦苦找了一個月,有時候一個月下來一兩都不夠。
她也想過采其它藥材,但醫館的藥材都有長期合作的人去采,隻需要保證醫館夠用就可以了,要是去縣城賣風險大還不夠路費,隻有那些比較難找的,或者人蔘靈芝之類的珍貴藥材會收。
她還冇走過這種大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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