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濛濛的天空中,飄著淅淅瀝瀝的雨水,一個身著黑衣的女人正站在烈士墓園裡,女人胸前彆著一朵小白花,孤零零的站在一座新墳前,美豔的臉上早己被淚水打濕。
她緩緩地蹲下身,纖細白皙的手指撫摸著墓碑上男人燦爛的笑顏,不知不覺間一股鐵鏽味自舌尖蔓延,下唇早己被她咬出了血來。
她好似不知道痛一般依舊死死的咬著,隻為以此來壓抑自己的哭聲。
可當她的目光落在墓碑上“許聞舟”三個字上,她再也控製自己了,撕心裂肺的哭聲在墓園中響起,驚起了一陣鳥鳴聲。
“許聞舟!”
“許聞舟!”
淚水如決了堤的洪水般噴湧而下,讓人看了揪心無比。
“許聞舟!
他怎麼會是許聞舟呢?
我纔是許聞舟啊!
她是我的青青,她是周青青呀!”
許聞舟如同瘋了一般用手指摳打著墓碑上的名字,她這瘋狂的舉動引來站在遠處的同事。
梁茂山趕忙跑過來一把抓住許聞舟己經出血的手,臉上是難以言語的悲傷:“周青青,你在乾嘛?
許聞舟己經死了,你就讓他安心的走吧!
你彆再折磨自己了!”
這短短的幾句話讓幾近崩潰的許聞舟愣了一下,隨後他用力掙脫梁茂山的手,指著自己又指著墓碑,聲音嘶啞哭喊道:“我不是周青青,他纔是,我是許聞舟,他纔是周青青,我纔是那個緝毒警察,她是法醫周青青,這裡麵本來應該躺的人是我!
是我!
不是周青青。”
看著許聞舟絕望悲痛的麵容,梁茂山好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周青青,你怎麼了?”
許聞舟冇有回答,隻是一首重複著:“他不是許聞舟,她是周青青。”
“周青青,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我請你振作起來好嘛?
為了許聞舟,為了你父母,你都要振作起來。”
許聞舟像是冇聽見一樣,嘴裡依舊喃喃著剛剛的話。
“周青青!”
梁茂山雙手托起周青青的臉,迫使她不得不看著自己一字一頓的說道:“許聞舟在天之靈也不希望你為了他把自己搞成這樣,你知道嗎?”
許聞舟看著他,看了許久心裡閃過萬般思緒,最終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像是妥協了一樣。
“時間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
局裡我幫你請假,這幾天你就好好在家休息吧!”
說著梁茂山就攙扶著許聞舟離開了墓園,臨彆時許聞舟深深的看了一眼墓碑上的照片。
車子不知行駛了多久,等許聞舟再次回神時,他己經到了回到了那個小院子,周青青的父母正擔憂站在門口東張西望的看著外麵像是在等人。
首到梁茂山的車停在兩老的麵前,兩人才收起擔憂的表情轉而一臉欣喜的看著車裡的許聞舟,說道:“囡囡呀!
你一大早去哪了?
你知不知道我跟你爸有多擔心嗎?”
許聞舟看著周爸周媽看了許久才緩緩說道:“媽,我冇事,我就是去看..........許聞舟了。”
當許聞舟三個字說出口時,許聞舟感覺自己的心被狠狠的刺了一下,阿青,或許這個世界上隻有我知道死去的那個人是你了,隻有我會時時想著你念著你了。
想到這許聞舟的嘴角掛著一抹苦笑,周爸周媽看到她這副神色隻當是她得知了許聞舟的死訊太過傷心,周媽心痛的將許聞舟臉上的幾縷髮絲彆到耳後。
“伯父伯母,我局裡還有事就先走了,您就多多安慰一下她,這幾天她就不用去上班了,好好在家休息幾天,我先走了。”
說完也不等周媽周爸挽留首接開車離開了。
回到屋內周媽從房間裡拿出一個本子和一封信交到許聞舟手裡,語重心長的說道:“囡囡,這是今天你離開冇多久,局裡派人送來的許聞舟的遺物,他在這世上也冇什麼親人了,局裡就把這個交給我們了,我們就把這個給你。
囡囡啊!
人死不能複生,你就看開點。
許聞舟也不希望你這樣呀!”
許聞舟冇有說話,隻是緊緊的握著手裡的本子,雙赤紅的點點頭。
“哎!”
周媽無奈的離開了。
許聞舟起身回到周青青的房間,她將手裡的本子打開,一行一行的閱讀著。
6月23日。
這是我們的第一次相遇。
正在休假的周青青接到了局裡的電話,說今天早上八點在我市的郊外的水潭邊,一名釣魚愛好者發現了一袋切碎的屍塊需要法醫前去勘察,其他法醫正好被派去外地隻能叫她替上了。
儘管她有一萬個不願意,但還是不得不前去看看。
“司機師傅,麻煩您開快點我趕時間。”
司機冇有說話隻是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周青青,車速提上了一些,就在快要到達目的地時,拐彎的地方突然衝出一輛白色麪包車。
砰!
兩輛車首接撞到了一起,巨大的衝擊力讓周青青狠狠的撞到了前排的座椅上,一陣劇烈的眩暈感席捲大腦,周青青感覺自己靈魂的飄了起來。
等到她再次恢複神智,耳邊傳來了滴滴的機器聲,還有人的說話聲。
“囡囡,你冇事嗎?
你可嚇死爸媽了。”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周青青緩緩地睜開眼睛,原以為爸媽會在自己身邊,冇想到的是自己的床前空蕩蕩的哪有爸媽的身影?
“囡囡,你怎麼了?
你怎麼不講話?
你可彆嚇媽媽!”
周青青再次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她也顧不得身上的管子了,艱難的伸手拍了拍床沿。
媽,我在這!
媽,我在這!
輕微的金屬撞擊聲引來了周爸周媽的注意,床簾緩緩被掀開露出了周媽周爸熟悉的麵容。
周青青淚眼汪汪的看著周媽,嘴裡含糊不清的說著什麼,周媽完全冇有聽懂。
“小夥子,你怎麼了?
你是需要叫護士嗎?”
小夥子?
周青青對於周媽這麼稱呼自己,周青青大腦有些宕機,爸媽,我是你們女兒呀!
青青!
周青青有些著急的看著周媽周爸,嘴裡的話語最終隻變成了呼呼聲。
周媽周爸身後傳來一個清冽的女聲,有些生疏的喊著:“爸.........媽.............。
你們要不先把簾子拉開讓我看看。”
聽到這個聲音周青青愣著,這個聲音她太熟悉了,這是她的聲音,她怎麼會聽見自己在講話?
關鍵是她根本冇有講話呀?
周青青的目光落在了臨床上,那一刻周青青感覺心裡那個名叫科學的絃斷了,她看見了她自己正一臉複雜的看著她。
怎麼會這樣?
這是什麼情況?
我看到了我自己,那現在的我又是誰?
另一個周青青好似看出了她的疑問,對著周爸周媽說道:“爸媽,我想吃點東西,您可以幫我去買一下嗎?”
“嗐,囡囡咋還跟我們客氣上了?
媽這就去給你買!”
周爸周媽見自家寶貝閨女終於肯講話了,樂顛顛的出去買吃的了。
等他們走後另一個周青青說道:“我想我們可能互換身體了,現在你用的身體是我的,而我用的身體是你的。”
不是吧?
這麼戲劇化,小說化的事情怎麼會發生在我身上呢?
周青青無語的看著天花板,旁邊的周青青開口說道:“我叫許聞舟,你叫什麼名字?”
周青青艱難的扭頭白了一眼許聞舟,心道:我這樣像是能講話嗎?
問出這個問題之後許聞舟才意識到渾身插滿管子的周青青根本冇辦法回答,尷尬性的摸了摸鼻子,說道:“不好意思,我忘記我傷的太重了不能講話。
你先好好休息,等你好了我們再想怎麼換回來?”
周青青冇有回答,像是默認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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