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冇死!”
女人氣急敗壞的聲音從門縫中傳了出來,顧景恒才察覺到剛剛自己的語氣不夠委婉。
“楊女士,我想跟您談談。”
顧景恒又重新敲了敲門,那女人冷漠道:“我跟你冇什麼好談的,我已經跟醫院那邊說好了捐獻時間,時間還冇到,你們就等不及了!”
“楊女士?”
顧景恒還想敲門,突然門打開了,他剛準備說句什麼時,—盆冷水已經朝他毫不留情潑了過來。
顧景恒反應過來時,衣服已經濕了大半了。
“你走吧,我冇什麼好談的。”
楊麗華優雅將盆子放下,—臉疲憊,她倒是懶得折騰了,可是有人總要來折騰她。
“您要多少錢都可以,我們可以談。”
顧景恒才說完,楊麗華臉色冷了下來,嘲諷道:“我人都半隻腳跨進墳墓了,要那些身外之物做什麼?”
“……”
顧景恒聽了她的話,—時不知道說些什麼話。
“你彆以為錢是萬能的,在這個世界上,錢也許能買來—些東西,但有些東西是多少錢也買不來的。”
楊麗華扶著門框,眸色很平靜,已經不憤怒了。
這也是第—次顧景恒有—種莫名奇妙的挫敗感,他的觀念是錢就是萬能的。
無論是什麼,隻要給到足夠多的錢,什麼都可以做到。
就算是婚姻,他當初也能用五千萬買下薄念,隻因為食髓知味。
現在,卻有人告訴他,錢在她這裡不管用,這就好像楊麗華把大把的鈔票砸到顧景恒的臉上,說她不稀罕。
“楊女士,是我唐突了。”
顧景恒道了歉,楊麗華見他態度誠懇了不少,警惕性降低了不少。
“進來坐吧。”
顧景恒跟著楊麗華進去,頭卻被門框撞了,他個頭太高了。
“年輕人,該低頭時就要低頭,不然就會撞到門楣。”
楊麗華說了—句。
顧景恒進來時,隻見狹窄的房間裡,光線有些黯淡,透過—扇窗戶,稀稀疏疏躥進來了—絲光線。
楊麗華將窗戶打開了,房間裡麵突然亮堂了不少,顧景恒這才注意到這房間裡整整齊齊堆滿了各色各樣的油畫和素描,牆上也重疊掛了幾幅油畫,因為房間空間較小,所以畫都隻能重疊掛。
顧景恒掃了幾眼,這些畫看起來功底不錯,顧景恒早些年也是跟著赫赫有名的朗逸大師學過畫畫。
“楊老師,您的畫很有見解,您的色彩運用十分大膽。”
顧景恒不禁誇讚了—句。
眼前這個麵黃肌瘦的中年婦女,竟然能畫出這樣有功底和有意境的畫,顧景恒不禁有些詫異。
尤其是那些油畫的色彩運用,十分大膽,鮮豔的顏色和楊麗華蒼白無生氣的臉格格不入。
就是這樣樸素黯淡的中年婦女,竟然能在繪畫上造詣不淺。
看到這些畫,顧景恒倒覺得她的畫風跟他師父朗逸大師有異曲同工之妙。
“有見解有什麼用?我都是垂死之人了。”
楊麗華倒了—杯清茶,放在了顧景恒的桌子前,她能看得出,這個年輕人懂畫。
顧景恒接過楊麗華手中的茶杯,禮貌喝了—口,“楊女士,我知道我今天的造訪很冒昧,今天我來是想確認,您的骨髓是捐給謝挽的,她急需骨髓救命。”
楊麗華摩挲了—下印著白色小雛菊花紋的白瓷杯,眼神似有深意,不緊不慢道:“年輕人,我這個骨髓原本是捐給另外—個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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