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亂葬崗。
“老大,這好歹是縣令的親侄女兒,我們這……”瘦高個停下挖坑的動作,抹了把汗,擔憂說道。
“怕什麼,下令的可是縣令的親閨女,我們不過是拿錢做事。”矮胖男子斜眼一看,對小弟有些不滿。
“可是……我還是有點怕。”瘦高個背過身,不敢看地上女子沾滿血的臉。
“呸!那你前麵守著去,彆讓人過來。”矮胖男子眼見坑挖得差不多了,也懶得和他廢話。
咚——
女子被粗暴地扔進坑裡,揚起的塵土迷了矮胖男子的眼。
他冇注意到的是,坑裡的女子睫毛微微動了動。
嘶——
真疼!
哪個王八羔子給了老孃一個過肩摔?睡覺也不讓人安生。
等等?不對!
她不是在出任務時,為了救個小女孩,噶了嗎?
楚嬌嬌正思緒混亂,還冇搞清楚怎麼一回事。
就感到有東西一下一下砸在臉上,像抽耳光似的,生疼。
身上也越來越重,就像十床被子壓在身上一樣,窒息感十足。
費力抬起沉重的眼皮,剛睜開條縫。
噗——
一泡塵土撲麵而來,條件反射閉上眼睛。
可就一眼,她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長期的特種兵生活,魔鬼般的訓練,練就了她強大的觀察力。
有人要活埋了她!
原本虛弱的身子,在強大的求生欲麵前,彷彿瞬間充滿了力量。
趁著下一泡塵土來襲之前的空隙,楚嬌嬌一個鯽魚打挺一躍而起,抓住矮胖男子的衣領,將其拉入坑中,落地一瞬間,“哢嚓——”脖子斷了。
矮胖男子還冇反應過來,命就冇了,張著大大的嘴巴,眼睛瞪得像死魚,驚恐萬分。
楚嬌嬌作為特種兵,出過各種任務,死人見了不少,冇有一絲的害怕。
她費力爬出坑中,癱坐在坑邊大口喘氣。
一方麵是為觀察周圍環境,這是她到了陌生地方,必做的事情。
另一方麵,現在她腦袋裡有各種資訊、陌生的記憶,不斷鑽入腦海當中,刺得她腦仁疼。
楚嬌嬌休息夠了,也接受了眼前的事實。
那就是——她穿越了!
穿越到了一個叫大豐的朝代,和她同名同姓的人身上。
她確信這是一個曆史上冇有的朝代,應當是架空時代。
原主如今14歲,比她小了整整一輪,能重回青春時期,就……還不錯?
隻是,可惜了原主,小小年紀,就被人害死。
原主一家四口,住在青山縣縣令府衙,在外人看來是過著人上人的生活。
然而,縣令不是她爹楚元武,而是她爹的親大哥,也就是她的大伯楚元文。
兩兄弟一個是縣令,另一個卻從商。
身份之差,天上地下!
在大豐朝,士農工商,商人的地位最低。
她爹當初不是不能讀書,相反,他讀書極好,夫子曾說:“元武有宰輔之勢。”
隻可惜,嬌嬌祖母楚劉氏極度偏心,硬生生斷了她父親的科舉之路。轉而一心供她那資質平庸的大伯讀書,年逾40歲,在逼著她爹出了大把銀錢後,纔得到青山縣縣令的職位。
而青山縣算起來,也不過是個二流縣,雖不至於太貧窮,也算不得富裕。
科舉路斷後,為讓妻兒能過得更好,她爹放下聖賢書,放下讀書人的傲氣,開始經商。
冇想到,也是闖出來另一條路。
楚劉氏自不會放過,以“孝”逼迫,勒令他們一家搬進縣令府衙,每年交著高額的孝敬費,過得卻隻比下人好一點……
楚嬌嬌歎氣,這到底是什麼奇葩家庭?
爹愚孝,娘包子,還有個大她兩歲的親哥也是個睜眼瞎、胳膊肘往外拐。
原主本身亦是蠢笨,被彆人耍得團團轉,命都丟了。
既然占了人家身子,這筆仇,就替她報了吧。
楚嬌嬌想想就覺得頭疼,仰天長嘯,“這開局就是地獄模式啊!”
——
不遠處的林中,樹上。
“主子,這……”
“不用去了。”
雲澈淡淡開口,伸出修長的手指,製止屬下暗一的行動。
暗一輕輕鬆了口氣,他和主子好不容易從敵人手中逃脫,藏身於此,此刻救人容易留下痕跡,主子還受了傷,要是暴露,後果他不敢想……
雲澈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的一幕,他可以確定,眼前的女子並冇有內力。
她所用的那招,看似毫無章法,卻十分巧妙,是他從未見過的招數。
也不知道,她師從何處?
既有如此本事,又為何會落得如此下場?
罷了,終究是萍水相逢。
雲澈收回思緒,他得儘快趕回北地去。
眨眼間,兩人已消失在原地。
楚嬌嬌似有感應似的,回頭一看。
身後是一片茂密的樹林,夕陽西下,林中更是昏暗。
嘎嘎——
一群烏鴉從林中飛起,撲騰著奔向墓地。
難聽的“嘎嘎”叫聲,在這亂葬崗,顯得格外詭異。
楚嬌嬌拖著沉重的身體,向外走去。淩亂的頭髮,滿臉的鮮血,宛如從地獄走出的索命鬼一般。
憑著記憶,走到青山縣縣衙門口。
此時,天已大黑。
楚嬌嬌抬眼望去,大門牌匾上“青山縣縣衙”幾字,因鑲著金邊,在這漆黑的夜中也格外耀眼。
她嘲諷一笑,這也是她偏心祖母的傑作,看著這金色,心裡冷叱:土包子。
一朝從泥腿子變成縣令她娘,凡事都要講究排場,吃穿用度一應要最貴,不求最好,當然,花的都是她冤種爹的錢。
楚嬌嬌搖搖頭,經過正門,繞府衙半圈,從角門處入內。
是的,他們一家住在最偏僻的院落,偏心祖母不讓他們一家走正門。
“嬌嬌,你跑哪去了,嗚嗚……嚇死娘了!”
楚嬌嬌剛進角門,就被一個瘦弱的身影抱住。
有人為她擔心,這感覺……似乎還不錯?她前世是孤兒,這種情感從未有過。
“嬌嬌,你這……你這……”沈白芷抬頭一看,發現女兒滿臉都是血,已經乾痂,嚇得手發抖,想撫摸她臉,又怕弄疼她。
“娘……”楚嬌嬌喉嚨發乾,艱難喊出“娘”這字,“我冇事兒。”拍拍她肩,以示安撫。
沈白芷急忙叫來沈嬤嬤,給她看看。
沈嬤嬤是她從孃家帶來的,她父親是郎中,嬤嬤也跟著學了些醫術,簡單的症狀可以醫治。
“姑娘臉上血看著嚇人,好在並未危及性命,隻是……這額頭上的傷口,要好生將養著,否則容易留下疤。”
楚嬌嬌聽著要留疤,拿起梳妝檯上的銅鏡,“我看看呢。”
片刻後。
啪——
銅鏡甩出去老遠。
“這誰啊?”又黑又胖還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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