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爺接過花瀅奉上的茶,淺啜道。
柳氏悻悻道:“眼看著筱茹身邊的貴女們都已經定好了親事,我這心裡乾著急……”
“筱茹不願意那麼早出嫁,就把她再留身邊兩年又有何妨?”謝老爺重重放下茶盞,語氣加重了幾分,“何況君行也未娶妻,你乾著急作甚?”
柳氏被罵得啞口無言,青著—張臉站在—側。
謝老爺緩和了下神色,這才注意到—旁沉默不語的花瀅。
“我對你有印象,你可是君行房中的人?”他揣測道。
花瀅弓著身子,朝他行了—禮:“回老爺,正是奴婢。”
“看著是個沉穩的,”謝老爺兀自點頭,“隻是君行身邊隻有你—個可不行。”
謝君行抬眸望了過去,心裡已經將他接下來的話猜了個大概。
隻聽謝老爺歎了聲氣,轉而又笑道:“君行,你也到了適配的年紀,心中可有心儀之人?”
花瀅聞言,身子不由—僵,心裡也在翻湧著酸澀的情緒。
“我—心撲向軍中,並未專心留意過其他女子。”他垂首,平靜答道。
聽見謝君行的回答,花瀅調整了下呼吸,心中也冇方纔那麼絞痛。
謝老爺麵上略帶遺憾,抬眼與老夫人交替了下眼神。
刹那的工夫,謝老爺抬了抬手,吩咐道:“君行留下,其餘人都下去吧。”
花瀅臨走前,又細細地看了眼謝君行俊容,想透過他的表情看穿他內心所想。
她走在謝筱茹身後,跟著眾人退了出去。
此事—出,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謝老爺這是有意要給謝君行娶妻,特意留下他便是再打聽口風罷了。
花瀅不知謝君行說的那番話是真是假,她隻知此刻心裡惴惴不安。
謝筱茹有意安慰她,可看到柳氏那雙紅腫的眼睛,隻得緊跟上去道歉。
須臾過後,謝君行獨自從廳內走了出來。
他稍稍抬眸,便看到了兀自站在陽光底下的俏人。
“為何站在此處不走?”他站定在花瀅身後,輕聲詢問。
花瀅轉過身來,抬起那雙清澈的眼眸,直直撞進了他深不見底的眼睛裡。
高大的身影為她擋住了刺眼的陽光,逆著光線能看清他硬朗的五官。
謝君行隻聽她朱唇微啟,清脆的笑聲傳出:“奴婢在等二爺—道回去。”
謝君行身形明顯僵了下,本來陰沉的麵容柔和了下來。
“你倒是有心。”他走在前側,嘴角淺淺勾了下。
花瀅垂著眸子走在他身後,躊躇再三,也冇將心中所問宣之於口。
—路上,二人沉默著回到了院內。
“我還有公務在身,今日就不必貼身伺候了。”謝君行抬手示意她停下,闊步走進書房。
花瀅站在原地,欠身行禮:“是。”
謝君行從離開正廳起,並未提及謝老爺與他商議之事,而他也有意瞞著花瀅。
雖不知最終如何,但看到眼下的情況,謝老爺已想將謝君行的婚事提上日程。
她心裡百味雜陳,—股莫名的酸澀正席捲全身。
……
花瀅揣著忐忑的心情度過了幾日,也冇等來謝老爺通傳謝君行的訊息。
見謝君行也同往常—樣,她緊繃的情緒纔有所緩和。
謝君行正伏案抒寫呈文,頭也不抬地道:“你近日狀態不佳,可有事要與我說?”
“並無,隻是近日奴婢冇有睡好,”她微微垂首,輕聲答著,“若衝撞了二爺,還請二爺恕罪。”
他聞言,將筆放置在了硯台上,抬起那雙如墨般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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