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張啟點頭,“就是野蘑菇價格方麵的話...”
張啟略作停頓。
蘇琬當即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春筍價格高,是因為物以稀為貴,它隻能吃這一個季節。
野蘑菇可不一樣,春夏秋冬都能采,種類多花樣雜。
如果這筆生意能做成,那就是和國營飯店的長期合作。
“張經理,您看五毛錢一斤怎麼樣?”蘇琬試著報出個價兒。
蘑菇在這個年代的城裡還是稀罕物件,像八十年代末獨占市場的黃金針菇,這會兒還在實驗培育皿裡。
更彆提後世的白金針菇、平菇、白玉菇、蟹味菇、口蘑那些。
這年頭供銷社裡的青菜也就賣兩分錢,然而蘇琬帶去早市上的那些野蘑菇,八毛錢一斤,客人們大把的哄搶。
比起人工培育的蘑菇,野生蘑菇小味兒正兒八經,鮮得很!
即便到了二十一世紀,那個人們生活富裕、買東西不用票的時代,每到山花絢爛的季節,在雲省一帶,仍有勇士們年年見小人。
蘇琬作為山裡長大的孩子,分辨食用蘑菇和毒蘑菇,可謂是看家本領。
每次下山回到家,她都要檢查筐裡,確定冇有一點紕漏才能放心。
食品安全可是大問題,在這個年代,一不小心走錯路,都有可能被抓去槍斃。
“五毛錢可以,還是和今天一樣,等明天驗過冇問題,當場錢貨兩清。”張啟道。
臨轉身離開前,他又補充,“量上麵可以再多點,憑我經驗估計,野蘑菇應該會同樣緊俏。”
蘇琬點頭答應,在張啟離開前,她又主動問道:“張經理,咱們飯店收不收野味?”
野味?
張啟眼前一亮。
他正愁變不出新花樣招待領導們呢。
“收,隻要不是保護動物,都收。”張啟幽默一笑。
敲定完生意,蘇琬帶著秦禹和孩子們往供銷社方向走。
路上,她清點起來今天賺到的錢。
早市上賣的和國營飯店剛纔結算的,加起來總共七十一塊六。
相當於這年頭城裡三口之家一個月的總收入,還得是人人都廠裡上班的那種。
每天跑山裡挖筍辛苦,可能掙到這份錢,蘇琬打心底裡高興。
這可是八十年代初的七十多塊錢!能買好多好多東西呢!
秦禹聽見動靜回頭看的時候,恰好看見蘇琬笑得眉眼彎彎,像八百年好不容易偷吃到一回肉的小狐狸。
他在衣兜裡麵摸索,把一張大團結遞過去。
遞到蘇琬手裡。
和七十一塊六放在一塊。
“這是?”蘇琬皺眉,“三叔給你的?”
見秦禹點頭承認,蘇琬眉頭皺得更擰巴。
她知道秦禹肯定是拗不過三叔蘇禮文,被迫收下這十塊錢的。
隻是三叔肯定想不到,這錢兜兜轉轉,又回到她蘇琬手上。
蘇琬哭笑不得,“三叔真是的...算了,回頭再想彆的法子幫三叔他們家吧。”
蘇禮文家不算窮,但也算不上小康,尤其家裡還有兩個半大小子。
其中大兒子蘇強又到說親的年紀,正是家裡最用錢的時候。
秦禹忍不住回頭,疑惑眼神看向蘇琬。
他想,她居然開始關心起來對她好的蘇禮文一家人。
太陽打西邊出來?
總而言之,這不是一件壞事。
總比拿著自家東西去填補老劉家那幫狼心狗肺的玩意兒要好得多。
秦禹前麵趕著牛車,快到供銷社時候,路過的一條小巷裡傳出各種叫賣聲。
“新鮮熱乎的肉包子,一毛五兩個,兩毛錢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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