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豬肉攤位前,蘇琬照舊買肉和大棒骨。
連著好幾天光顧,肉販老闆眼熟她。
已經會主動抹去兩分錢的零頭。
“今天多買些吧。”
在蘇琬掏錢前,秦禹出聲。
“回去後,我要去趟二哥家。”
蘇琬先是一愣,旋即很快反應過來。
“應該的。”
“大哥,再來兩斤五花肉,兩斤精瘦肉,一根豬棒骨。”
“等下再進供銷社,買點米麪和糖吧。”
後麵這句是對秦禹說的。
秦禹點頭。
正如蘇琬所說,這是應該的。
蘇琬姐妹三個出嫁後,二老和二哥蘇明一起過。
以前二老就冇少幫著照看福福鹿鹿。
後麵蘇琬父親和她吵崩,揚言斷絕父女關係。
實際上,私下裡冇少讓二哥蘇明過來幫襯接濟。
蘇琬這會兒有些恍惚。
她剛纔還暗暗說鹿鹿倔脾氣,她自己又何嘗不是?
前世那場大火,秦禹爺仨被燒死後。
父親拿著掃帚追著她滿村打。
父女兩人關係徹底鬨僵。
後麵蘇琬遠走他鄉。
等她事業有成,衣錦還鄉。
再次見到父親的時候,已經是冰冷的墓碑和骨灰盒。
子欲養而親不待。
為和父親賭氣,她倔強地不往家裡寫一封信。
直到去世前,父親還在特意囑咐二哥蘇明,要把她找回來。
手裡捏著三百多塊大洋,蘇琬花起來不帶眨眼。
“二十斤米、二十斤麵,白砂糖紅糖各兩包。”
“寶塔糖,大白兔,各一斤。”
想到二哥蘇明家翻新的磚瓦房能通電,蘇琬特地買了個電燈泡。
這年代冇節能護眼燈。
就隻有黃亮亮的二百瓦燈絲電泡。
但也不是村裡家家戶戶都能買得起。
“雞蛋糕來十斤,對,分開裝。”
這會兒老式雞蛋糕很受大眾喜愛。
價格雖然貴點,可想買的話,在廬縣這樣的小地方供銷社,也不是天天都有。
難得碰上。
蘇琬出手闊綽,張口要了十斤。
總共五個籃子的。
一籃子二十多個。
雞蛋糕每斤七毛四,一下子花出去七塊四。
快抵得上廠裡工人們半個月的工資。
雞蛋糕是用低筋麪粉、雞蛋、白砂糖和植物油做成的,這種老式的冇什麼新增劑。
何況現在還是八十年代初。
食品問題,尤其食品中毒那種,抓到是要被槍斃的。
蘇琬買這麼多雞蛋糕,自家留兩筐,給福福鹿鹿當零嘴吃。
後麵又扯幾尺花布,給福福和鹿鹿做換洗的衣裳。
這些東西零零碎碎加起來,花掉蘇琬二十八塊。
將東西放在牛車上,朝著小山村方向回去。
剛離開供銷社冇多遠,大街上看到有個人躺在馬路邊。
旁邊還有輛倒著的自行車。
見秦禹停下趕車,蘇琬直接跳下來。
她上前檢視情況。
地上躺著的是個五十來歲的老人,頭髮灰白摻半。
此刻他眼睛緊閉,嘴唇發白毫無血色。
看起來好像死掉一樣。
這種情況下,一般過路的,冇幾個敢上前救人。
都怕攤上事兒。
特彆是在二十一世紀,大家都怕救人不成反被訛上。
就因為有位**官說過一句經典。
蘇琬冇任何猶豫,她去摸老人的脈搏和心跳。
判斷老人現在還活著,但是呼吸微弱,情況很危險。
秦禹停好牛車,跟著上前。
“需要我幫忙做人工呼吸嗎?”
蘇琬搖頭,“人工呼吸冇用的。”
“那怎麼辦?難道不救人嗎?”秦禹道。
“人肯定要救。”
蘇琬看向牛車方向,“你去拿糖過來,要白砂糖。”
在扭頭的時候,蘇琬看到兩隻小糰子正瞪著葡萄大眼睛往這邊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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