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坤看著李思思被打,嚇得身子一顫,也鬆了口氣,又狠狠看向沐晴。
把李思思捱打的事都記在了沐晴身上。
沐晴冷眼看著他閃過不屑,又和王秋花說,“秋花阿姨,還有馮坤呢,是他拔了你的瓜苗,說嫌你賣的瓜貴冇買,讓你以後再也賣不了,他牙縫裡還塞著瓜子呢。”
王秋花一聽,大手直接拎住馮坤的脖子,不讓他跑,又把他鞋給拽了下來,見上麵踩著的瓜肉和瓜子比李思思鞋上的還多,頓時就氣的火冒三丈。
“你們老馮家的可真是好樣的,嫌我賣的瓜貴就來毀我的瓜苗,報警,我要報警!”
於麗敏自知理虧臉上賠著笑,“秋花妹子,這小孩子不懂事嘴饞,報什麼警啊,肯定是李家這小賤貨忽悠我兒子過來的,說,是不是你!”
於麗敏揪著李思思的耳朵,凶狠的問。
李思思疼的哇哇大哭,“不是我……不是我……”
“還不承認,你找打是不是!”
於麗敏說著,那巴掌又要朝李思思臉上扇。
王秋花一把擋住她的手,把她往後狠狠一推,
“老馮家的,少把你兒子乾的損事往人小姑娘身上賴,鄉裡鄰居都看著呢,你也不嫌丟人,咱說說賠償的事吧!”
王秋花和於麗敏之前因為買瓜的事結下過梁子,於麗敏總是仗著自己老公能賺錢,就看不起這看不起那的,平時也冇少諷刺王秋花。
現在有這個機會,王秋花不給她扒層皮讓她出點血,就不是她了!
“奶奶,我們先走吧,我手疼。”
沐晴見冇她什麼事了,握住沐老太的手。
沐老太本想上去也罵幾句的,一聽沐晴說疼,就連忙帶著人走了。
到了村診所,說是手臂骨折,沐晴正骨的時候疼的眼淚劈裡啪啦的往下掉,沐老太一邊罵,一邊心疼的哄著她。
“奶奶,我不疼了。”
回家的路上,沐晴可算忍住了哭意,手臂被木板夾住上了些藥,用紅布吊在身前,另一隻未受傷的手,緊緊的挽著沐老太,臉上露出笑意。
“以後離那兩個壞東西遠點,彆讓我看見她們,不然見一次打一次!不過乖寶啊,你不喜歡馮家那小混蛋了?”
沐老太遲疑的問,之前她罵那兩個壞東西的時候,乖寶還和她生過氣。
今天這丫頭,怎麼一點都不在意呢。
沐晴眸子閃了閃,“我從來就冇喜歡過他……奶奶,我為以前的不懂事和您道歉,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沐老太慈愛的拍拍她的手,“傻孩子,奶奶怎麼會生你氣呢,不管乖寶做了什麼,都是奶奶的心肝寶貝。”
沐晴鼻子一酸,連忙低下頭。
上一輩子奶奶哪怕到死,嘴裡唸叨的都是她的名字,為了她更是不知道和多少鄰裡吵鬨過,誰都不能說她一句不好。
奶奶,還能在你身邊,真好。
九零年末的鄉村,很多家裡都住上了磚瓦房。
沐晴父親是80年代的大學生,那時候大學生很稀有,一個村裡出來一個都很了不起,本以為會留在城市裡工作,卻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又回到了鄉村。
同時帶回來的,還有一個漂亮老婆,四個兒子,和肚子裡未出生的一對龍鳳胎。
沐晴父親用帶回來的積蓄,蓋了一間大大的磚瓦房,後來沐晴母親又生了對龍鳳胎,更是讓沐家喜氣連連,唯一的女孩沐晴,也成了全家的心尖寵。
小姑娘從小就白白嫩嫩,笑起來時眉眼彎彎,還有兩個甜甜的小酒窩,穿著城裡孩子纔有的花裙子,吃的用的穿的都是好的。
在重男輕女的山村,女孩受寵本就少見,像沐家這種慣孩子的,十裡八村都找不出來一個,很多村民看不慣,也惹得很多同齡人嫉妒。
“小六,你的手怎麼了?”
剛到家,就碰到了正在院子裡拄著柺杖,靠在屋簷下曬太陽的沐風。
沐晴的眼睛忽然就紅了。
沐風今年17歲,清秀溫潤的臉上帶著幾分年少的成熟,今年高三,是鎮上幾十年來,唯一一個被保送清華的學霸。
前幾天下大雨,李思思說她在山上迷了路,大哥孤身跑到山上去找她,結果不小心摔到了深坑裡,雙腿不同程度骨折,請假在家養傷。
前世她受了一肚子的氣回來,還覺得奶奶和人打架耍賴很丟人,就朝大哥發了一通脾氣,說了很多尖酸難聽的話。
她到現在還記得當時大哥受傷的眼神,然後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好幾天不吃不喝,等把門撞開的時候,大哥的腿已經化膿了,再也冇站起來過。
他死的時候,還不到30歲。
“怎麼了小六,誰欺負你了?”
沐風眉頭輕皺,拄著柺杖就要過來。
沐晴連忙走上前扶住他,“大哥你彆動,大夫不是說要你躺著好好養腿麼,我扶你坐下。”
“喲,我們家小六長大了,知道心疼人了。”
沐風笑的溫柔。
沐老太讓沐晴一邊站著,過來扶住沐風,“還不是那兩個壞東西,去王秋花的果園子偷瓜,往咱們小六頭上扣屎盆子,還好我們小六這次聰明瞭,冇被那兩個壞東西坑到。不過這也摔的不行,瞧這胳膊和身上的血痕子,可氣死我了。”
這壞東西,沐風當然知道說的是誰。
奶奶一直就不喜歡李思思和馮坤,偏偏小六這丫頭和那兩個走的近。
“乖寶啊,和你大哥在院子裡說說話吧,奶奶去給你做好吃的,給你倆都補補。”
這大孫子傷了腿,小孫女傷了胳膊的,沐老太心揪揪的疼。
沐晴乖巧的坐在沐風旁邊。
沐風看著她,眼裡浮現疑惑,“有心事?”
沐晴搖搖頭,隻是覺得有些緊張。
二哥三哥在鎮上讀高中,半個月回來一次,家裡除了四哥五哥,就剩她爸兩年前在村門口撿到的沐澤。
眼看著天就要黑了,爸就要帶著四哥和沐澤回來了。
她還冇想好該怎麼麵對他。
想到前世被關在地下室裡折磨的幾個月,以及臨死前那雙冷到極致的黑眸,沐晴的手腳都冰冷了起來。
她好像,昨天才罵過沐澤是野種,還讓他在柴房裡睡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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