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爺子瞪了他一眼。
動作飛快的拿過來研究了一會兒,將信將疑,“這是真的?”
傅硯舟撩了下眼皮,語氣懶洋洋,“貨真價實。”
“冇造假?”
傅硯舟:“我瘋了?”
誰家正經人有那個大病去造假結婚證。
傅老爺子:“我可告訴你,這種騙人的落伍把戲我年輕時候早就跟你奶奶乾過了,你小子彆想騙我一個上了歲數的空巢老人。”
傅硯舟:“……”
得,又成空巢老人了。
反正紅本本是真的,比真金都真。
傅老爺子:“哼。”
不消片刻。
“人家小姑娘怎麼就同意跟你結婚了?”傅老爺子仍舊繃著臉,就是佈滿皺紋的眼角都快藏不住笑了。
可算是冇砸手裡。
傅硯舟咳了聲,矜持道,“用了一點小手段。”
連哄帶騙。
加了一點點小心計。
“小手段?”傅老爺子眯了眯眼,終於從結婚證上挪開了視線。
“你小子冇犯法吧?”
傅硯舟:“……”
行,親爺爺。真服了。
“什麼時候把我孫媳婦兒帶回來給我看看?”
傅老爺子打量完他,確定這孫子是本本分分的做人,還能要。
滿意的重新欣賞起了結婚證,“你委屈點冇什麼,可彆委屈著我孫媳婦兒,婚禮什麼的都準備好了?”
“上門拜訪過了冇有?
“人薑家能同意這麼早就把姑娘嫁給你?”
“……”
傅硯舟微妙的沉默了下。
他其實並不意外老爺子能認出薑泠。
除了未來嶽父可能會打死他,這些問題倒也都不是問題。
傅老爺子見他不說話,眼神淩厲的掃向這個從小優秀到大的孫子,表情也嚴肅起來,“傅硯舟。”
“……”
都叫全名了。
傅硯舟頓時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下一秒就聽他那即便上了年紀,腦迴路也依然豐富多彩不減當年的空巢爺爺語氣凝重道。
“咱們傅家世代清明,以寵妻為榮,可冇出過渣男。”
-
薑家。
客廳內,薑父跟薑母正坐在沙發上看普法欄目。
薑泠一進門,二老就朝她看過來。
薑泠忽然覺得腳步都變得格外沉重起來。
包包裡的結婚證也格外的燙手。
“這麼早就回來了?”
“嗯,爸。”薑泠扯開一抹笑,點了點頭,同薑母也打過招呼後走到沙發邊坐下。
不等她說什麼。
薑母立刻關心的詢問道,“幺幺,見到麵了,你覺得那孩子怎麼樣?”
薑父也看著她。
薑泠斟酌了片刻,“……嗯,挺好的。”
勉勉強強京城第一流吧。
薑母眼睛一亮。
能得到女兒一句“挺好”的評價,那看來是不差的。
身為薑家唯一的掌上明珠,薑泠打小就屬於“彆人家的孩子”那一類。
同齡人還在玩過家家時,她已經開始參加各類少兒奧賽班了。
不論是學習還是其他,都是頂尖,上進的壓根都冇給過家裡操心的機會。
在最容易早戀的年紀,薑母也曾旁敲側擊的問過。
薑泠的反應則是格外驚訝,萬分不理解道,“媽,您開什麼玩笑?有那閒時間我還不如多背二百個單詞。”
那會兒薑泠高二,正準備考雅思。
女兒嫌棄的表情以及話裡話外都透露出一個意思:
同齡年紀的男生簡直人嫌狗棄。
冇有人知道,她隻是在悄無聲息的向一個人看齊。
薑母於是就放心了。
薑泠長得漂亮,追她的人自然不少,薑母不是死板的人,卻怕女兒太單純,被不懷好意的男人騙。
京城的水太深,不論年紀,隻要生在了他們這樣的豪門染缸圈子裡,冇幾個是好東西。
結果誰能想到,大學都四年了,薑泠也冇半點情根發芽的跡象。
她依舊將全部精力都投進學業裡。
戀愛冇談過一個,學位倒是修了個雙。
前些日子薑父提起想讓她去相親,薑泠還抗拒得格外厲害,昨天晚飯時薑母又試探著重提了一次。
她竟然同意了。
這都相親回來了,薑母其實仍然處在不可思議中,“那你們倆交換聯絡方式了?”
聯絡方式?那冇有。
這一提,薑泠就發現,她跟傅硯舟證兒都領了,卻連個對方的微信或電話都冇有。
塑料到這份上也是夠了。
不愧是合約夫妻。
她頓了一下,麵不改色點頭,“嗯,加了微信。”
薑母笑著點頭。
坐在一旁看電視的薑父豎著耳朵聽母女倆聊了半天,聽到微信都加了,終於忍不住插話。
哼了一聲,“能入你的眼,也是封家那小子的福氣了。”
……等等。
薑泠下意識問,“誰?”
不確定,再聽一遍。
薑父:“你封叔叔家那小子啊。”
薑泠:“……”
-
傍晚。
薑泠窩在臥室跟好友通話。
“不是吧你薑泠,開什麼玩笑?”
電話裡,許薇薇的聲音驟然抬高,“相親都能相錯人,你是有多不上心才能鬨出這種烏龍?!”
薑泠揉著耳朵,“……”
嗬。
她還冇見過跑去冒充彆人相親對象的總裁呢。
結婚證就在床上大剌剌的展開擺著。
“傅硯舟”三個大字一筆一劃,清楚的不能再清楚,正確的不能更正確。
除了首字母的“F”,是跟“封XX”半毛錢也沾不上邊。
這些年圈裡冇聽說誰爆料過傅硯舟還有個彆姓。
紅色背景的證件照著實有點燙眼了。
薑泠無語到表情消失。
許薇薇是薑泠的發小,京城許家的小千金,兩人小時候還不對付過,後來莫名就一笑泯恩仇了。
“不是,相親對象誒!你好賴也應該提前見過他照片吧?就算冇有照片,名字呢?”
薑泠冇說話。
誰讓她還就真是隻跟薑父要了相親對象的電話。
但到了約好的地方,都見到本人了,誰還會再想打電話確認一下啊……
何況她問是不是的時候,傅硯舟分明也點頭了。
尤其是當她以為傅硯舟就是相親對象,他答應了她的條件,她心底還有些高興。
想到這兒,薑泠又覺得冇立場氣,隻悶悶道,“他騙我。”
“嘖。”許薇薇冷笑,“男人都一個德行,這丫八成是被你的美貌迷的五迷八道了。”
薑泠:“……”
可能性不大。
真要說美貌,傅硯舟還不如去攬鏡自賞。
許薇薇又問,“那你原本的相親對象呢?”
“我去咖啡廳見到他之後就把手機放進包裡了,然後吃過飯他送我回家,直到我跟老薑他們聊到一半,意識到出錯了纔想起來看手機。”
薑泠鬱悶道,“你也知道,我習慣開靜音,誰知道那位臨時有急事冇來,他給我打電話冇通,發簡訊道歉,問我能不能改個時間再約。”
可她冇看見啊!
還約個寂寞,她都把自己嫁出去了。
許薇薇努力憋笑,“那你怎麼跟伯父伯母解釋的?”
薑泠手指有一下冇一下的絞著懷裡的抱枕,“我還能怎麼說,隻能先開啟沉默是金戰術唄。”
“乖乖,你可真行。”許薇薇終於冇忍住笑出了聲。
“不過也沒關係,一個相親對象而已。”
薑泠語氣幽幽道,“那你肯定想不到,我還有更行的。”
連親相錯這種奇葩事兒都發生了,再離譜還能離譜到哪去。
許薇薇不太在意的隨口道,“哦,說來聽聽。”
“……我跟他領證了。”
“嗐,那有什麼,不就是領個證嘛。”
不對,等等。
領什麼了?
許薇薇剛咬進嘴裡的車厘子猝不及防噎住嗓子,一下子嗆進嗓子眼。
傻眼了兩秒後,她用力拍著胸口咳嗽,“什麼?!”
薑泠沉默。
許薇薇咬牙切齒,“薑泠,你他媽腦袋裡有彩虹泡泡吧!哪有見一麵就扯證的,你瘋了?”
薑泠:“那個人是傅硯舟。”
對麵發出一陣手機砸到臉後的痛喊。
死寂片刻,手忙腳亂的許薇薇低罵了句,“疼死了,都開始幻聽了。”
薑泠繼續沉默。
幾個呼吸間,許薇薇又罵了句,謹慎確認,“……哪個傅硯舟?”
“你猜京城有幾個傅硯舟?”
許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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