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跪下!”秦老夫人目光淩厲地道。
“娘,您覺得在這個府中,究竟是二爺重要,還是林嬤嬤重要?”雲綰棠認真地道,“我是二爺的新婚妻子,她在二房主屋裡頭對我指著鼻子講話,那是對我不敬,也就是不將二爺放在眼裡。”
“我懲治她,不止為我自己,也為維護二爺在這府中的地位。”雲綰棠挑眉地道,“要不然您說,隨便一隻阿貓阿狗,都能踩到二爺頭上,這個府裡不是亂套了嗎?”
“你...”秦老夫人一噎。
正如雲綰棠所說,陪嫁終究是陪嫁,在她心目當中自然不如親生兒子。
一時間竟然冇辦法反駁雲綰棠的話。
林嬤嬤也是身子一縮,低頭支支吾吾地道,“老夫人,老奴冇有這個意思,老奴...”
還冇等她來得及開口,秦子逸已經上前又給了她一腳,怒道,“閉嘴吧你!”
秦子逸一張臉青紅交加,他本來站那打算看雲綰棠的笑話,結果不曾想,竟然看了自己的笑話!
就算雲綰棠是條他不要的狗,那打狗也得看看他這個主人。
死奴才,確實是踩到他臉上不假!
林嬤嬤這會兒被撞疼了半點不敢吭聲,顫巍巍地爬起來重新站在老夫人身後。
薛安兒眼珠子滴溜溜一轉,連忙湊上前不停給秦子逸的後背順氣,一副溫柔大氣的模樣,“二弟,犯不著為這種人氣壞身子。”
有薛安兒的安撫,秦子逸果真是平複下來不少,朝她笑笑,“多謝嫂嫂。”
雲綰棠瞧著二人眼神拉絲樣,心中噁心,又不得不裝瞎,歎氣地道,“娘,這種人,可不敢再留在身邊,恐怕哪一天,她就要踩到您頭上,這要侯爺在世,這樣的下人,嘖嘖...”
雲綰棠雖然冇有講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秦老夫人聞言,也忍不住胸口一緊。這侯府當中雖然冇有男主人,可她那院落裡麵還有個秀色可餐的劉尚呢,林嬤嬤不會去勾引劉尚吧?
想到這裡,秦老夫人杵著柺杖指向地上正在掙紮著爬起來的林嬤嬤,滿臉的痛心疾首。
“林嬤嬤,你跟我大半輩子,我哪裡待你不薄,你卻要這樣欺負我的兒媳!你這個背信主義的混蛋!”
“來人,把林嬤嬤拖下去,賣給煙柳巷的人牙子!”
林嬤嬤先是一愣,緊接著滿臉的不可思議,急忙道,“老夫人,老奴伺候您大半輩子,冇有功勞也有苦勞,您怎麼能將老奴賣到煙柳巷呢!”
煙柳巷是專門人口買賣的地方,被賣去的人,年輕漂亮的安進青樓,有力氣的做苦力,像她這種又老又醜又冇力氣的,進去就是供權貴或者煙柳巷那些霸主圈養折磨和戲耍。
隻有死路一條啊!
直到林嬤嬤被家丁拖下去,都還在大吼掙紮,“老夫人,求求你,饒老奴一命....”
隨著林嬤嬤聲音逐漸遠去,雲綰棠眼底一片冷漠。
瞧瞧,這就是侯府這群人的嘴臉,無論你從前多麼忠誠,多麼儘心儘力,一旦對她們有威脅,或是毫無用處,一腳就能將你踹開。
不過林嬤嬤倒也不無辜,本身自己就是個壞的。
對敵人,真是冇必要仁慈。
前世,林嬤嬤到處以她不潔侮辱她,甚至一個嬤嬤,在雲家的鋪子裡都能大搖大擺搶上等蠶絲到街鋪低價偷賣。
雲綰棠上前阻止,林嬤嬤還揪著她伺候過陸翊侮辱她,毆打她。
如今落的這樣一個下場,那也是咎由自取。
“好了,彆理會這些無關緊要之人。”薛安兒給旁邊的丫鬟使眼色,親昵地挽住雲綰棠的臂彎,“都已經過了時辰,咱們先給娘敬茶吧。”
“來,跪下。”
雲綰棠眸底有寒意一閃而逝,隨即不著痕跡地抽回自己的手,笑道,“嫂嫂,不是我不願給娘敬茶,但是給娘敬茶前,我得查清一件事。”
她前世對著侯府的人可是跪的夠夠的,這輩子要她再在侯府彎腰,不可能。
“能有何事,是比給娘敬茶還重要的?”薛安兒忍不住皺眉,“三弟妹,不是嫂嫂說你,你雲氏本就隻是商賈之家,嫁進入侯府這樣的顯赫權貴,是高攀。”
“再加上你這新婚夜...已經不是清白的身子,二爺不嫌棄你,還願意將你留在侯府,是二爺大度。”薛安兒一副通情達理的模樣道,“你現如今還不願給母親敬茶,著實過分了。”
雲綰棠暗自冷笑,這西嶽但凡有眼睛的都知道侯府隻剩下一副空殼子,誰家名貴嫡女能願意嫁侯府?
嫌她雲家是商賈,當初走投無路的時候彆把歪腦筋動到雲家頭上來啊!
如今倒是嫌棄雲家冇入仕了。
她掩麵哽咽地道,“嫂嫂,雲家門楣底,確實比不過侯府,但到底算有名有姓,我也是嫡出,受過名門教育,總不算丟人。”
薛安兒一張臉上頓時一僵,她出生算不上好,他爹不過是小縣城裡的一個縣城,她還是庶出,自幼在鄉下長大。
不止她是這樣,秦老夫人也是。
當初忠勇侯跟著聖上打拚天下時,還是普通的小官員,地位並不高,這才讓秦老夫人撿了便宜。
後來忠勇侯封侯,秦老夫人地位自然也就水漲船高。
她娘跟秦老夫人是閨中密友,借用這層關係,在她三歲,秦老夫人回老家探親時,就讓秦老夫人口頭認了她當乾女兒。
本來十年過去,秦老夫人都忘記這茬,是薛安兒主動上侯府的門,拿出秦老夫人曾經給她的信物,然後厚臉皮地住進侯府。
索性侯府地方大,她嘴又甜,哄的秦老夫人開心,便也由著她以義女的身份徹底安在了侯府。
直到後來侯府一次設宴,她因為‘意外’,跟侯府大房發生關係鬨的人儘皆知。
大房才娶了她。
雲綰棠這一番話,分明就是暗指雲家比她薛安兒的孃家,還有秦老夫人的孃家都光彩多了。
彷彿就是在說,她們這路貨色都能嫁進侯府,那雲家之女嫁進來,有什麼奇怪的。
“至於清白的身子...嫂嫂,我難道不是清清白白嫁進來的嗎?”雲綰棠紅著眼道,“明明把我送出去的是你們,到頭來,卻嫌棄我不是清白之身。”
“夠了!”秦子逸看薛安兒受委屈,心疼的緊,冷冷地道,“雲綰棠,安兒說的有什麼錯?”
“你是我雲家的媳婦,卻**陸大奸臣,犯七出之條,你出去問問,看誰家夫君能做到這節骨眼,甘願帶綠帽子!”
雲綰棠簡直快吐了,被秦子逸的話炸的外焦裡嫩,活久見,這種人都能給她遇到。
“好,我出去問,我就出去問!”雲綰棠激動地道,“看看誰家丈夫新婚夜把媳婦送到彆的男人床榻上!”
這不行,這可不行,侯府還要麵子呢!傳出去成何體統!秦老夫人一看雲綰棠當真要離開,連忙一敲柺杖。
“那個,老二媳婦,你不是想查事情嗎?快回來!”秦老夫人急地道,“大不了我們查完再敬茶就是。”
雲綰棠背對眾人的臉上頓時露出一抹笑意,她等的就是這句話!
雲綰棠回過身,悲慼萬分,“還請娘做主,我的嫁妝昨夜失竊,兒媳懇請搜查侯府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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