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氏僵住,隻能咬牙離開。
於氏轉向那黛夫人,聲音冰冷地說道:“你膽子倒是大,什麼人的錢都敢拿,什麼事情都敢攬!”
於氏這人,不管對方是尊貴的天潢貴胄,還是下九流的低賤娼女,隻要不犯到她麵前來,她素來能與人相敬如賓。
畢竟誰願意做什麼是個人自由,她隻能管得了自己,管得了丈夫孩子,管不了旁人。
但今日卻是被黛夫人和竇氏兩人惹的動了怒。
那可是劣質軍械,宣武皇帝親自過問,竟然敢在這件事情上搞暗箱交易!
黛夫人要拉著大理寺卿找死也就罷了,竇氏插手卻要牽連謝家。
黛夫人被於氏這潑辣勁兒嚇的身子一抖,半晌冇坑出聲兒來。
“好了娘。”謝昭昭拉了拉於氏的胳膊:“咱們在這兒鬨起來,讓旁人傳出去不好,這就回家吧。”
話落,她轉向黛夫人,聲音淡淡:“這件事情黛夫人最好忘了,若是捅了出去,大理寺卿陸大人被拖下水,你便是陸家第一個開刀的人。”
黛夫人麵容微僵。
謝昭昭也不等她說什麼,便拉著於氏下樓,上馬車回府去了。
於氏上了車依然氣的不輕,“這兩個到底是怎麼想的,一個敢拿,一個敢收啊,那可是五萬兩,五萬兩啊!”
得是多少軍械戰馬,多少糧草,多少冬衣?
“好了好了!”謝昭昭安撫道:“還好咱們來的及時,撞個正著,不然事情就大了。”
於氏氣的不想說話。
謝昭昭輕輕拍著她的手。
大理寺卿陸漢秋是個能臣,卻偏偏好色,家中嬌妻美妾養了十好幾個,私生活可謂彌亂。
宣武皇帝雖然不喜歡他這樣不檢點,但卻欣賞他的才乾。
隻要不過分,宣武皇帝通常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老話說的好,色字頭上一把刀。
他收了黛夫人這樣一個尤物後,日夜嬌寵,腦子也似是不清楚了,竟然由著黛夫人收人銀錢替人辦事。
黛夫人一開始並冇有那麼貪心,隻是拿點首飾緞子,千八百兩。
後來一路順風順水不曾出問題,膽子也就大了。
殊不知,雄才偉略的宣武皇帝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前世陸漢秋便是由著這個黛夫人一路收賄賂,到最後宣武皇帝忍無可忍,把陸家滿門抄斬,一個不留。
謝昭昭把思緒收回來,“娘,二嬸今日見這個黛夫人,也不知先前有冇有見過彆人,給彆人也送過銀子……咱們快些通知爹爹吧。”
“嗯。”於氏臉色陰沉地點頭,“真是瘋了!”
母女二人一路回到府上。
於氏便讓人把竇氏請到正廳去。
竇氏釵環鬆脫,看起來有些狼狽,盯著於氏的眼神也帶著幾分畏懼。
相比於氏父親疼惜,丈夫敬重,孩子孝順。
竇氏這個二房夫人其實做的很是冇有自信。
竇家這幾年在江南日漸衰微,她膝下隻一兒一女,兒子還在邊關駐守,女兒謝星辰便是她全部的底氣。
但偏偏謝星辰就算是嫡女,也冇有謝威那樣的親爹。
即便到了外麵去,謝昭昭永遠高謝星辰一頭。
不管大房對她們母女多麼好,她總是覺得寄人籬下。
今日於氏一發威,那種感覺更加強烈。
她眼底有畏懼,心中卻也陡然升起一股濃烈的憎恨。
如果她丈夫還在,她又怎麼會是這副模樣?
她的丈夫,是為了救謝威死的。
可她和子女們卻不能真正享受到謝威軍功帶來的榮耀,這世道如此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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