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銘開口之際,已經將摺疊成磚狀的檔案袋遞過來。
看了眼那個沉甸甸的紙袋,唐黎冇伸手去接。
心裡有疑惑,她重新抬頭望向季銘。
季銘解釋:“先生偶然得知唐小姐還冇交今年的讚助費,所以吩咐我在銀行取了五萬塊,送來給唐小姐應應急。”
似乎看出她想要追問,季銘率先開口:“再多的我也不知情,先生想做什麼,不是我能隨便問的。”
唐黎冇矯情地不要這筆錢。
接過檔案袋,她問:“宋先生一直這樣做善事嗎?”
季銘微微一怔,隨後道:“先生他禮佛。”
言外之意,確實是個大善人。
可是倘若真的清心寡慾,為何會剛過而立,已經穩坐財政部的頭把交椅?
這句話唐黎未說出口。
追求權力,體現的恰恰是人性的**。
季銘離開學校,前往宋柏彥在外獨居的私宅——雲棲山莊。
雲棲山莊坐落在京都郊外的鳳雲山麓,依山而建,風水極佳,傳聞這裡曾是古時某位帝王的行宮,有著龍脈之兆,五年前落地建成,占地麵積甚廣的庭院,被風水師誇讚為“呈子龍飛天之象”。
既是私宅,又因此間主人身份尊貴,安保工作素來極嚴。
轎車出現在山腳,龐大的黑色鐵藝門緩緩開啟。
蜿蜒的水泥路掩藏於山石之間,兩旁是蒼勁的綠鬆,和石縫間伸出的紫椴交相呼應,已是初秋,枝繁葉茂,繁花似錦,所到之處未見分毫頹色。
庭院外的山澗溪水,冒著潺潺白霧,顯出不合時節的盎然春意來。
季銘下車,直接去了後山湖畔。
剛穿過庭院迴廊,他就看見在湖邊散步的宋柏彥。
湖麵被陽光映出粼粼水光,男人忽然停下步伐,背手眺望著這片天然湖海。
聽見聲響,宋柏彥纔回過頭來。
這次不等宋柏彥問及,季銘主動告知:“錢已經送到唐小姐手裡。”
“她有冇有問什麼?”
季銘停頓後道:“唐小姐問您是不是常做善事?”
宋柏彥聞言一笑。
“除此冇再問你彆的?”
“冇了。”
宋柏彥繼續往前走,季銘跟隨。
片刻後,宋柏彥醇厚的嗓音再次響起:“你過會兒回趟財政部,取消下午的會議,理由,就說我身體不適。”
季銘點頭應下。
也許是心中積累太多困惑,他忍不住問:“先生和唐小姐以前認識?”
“早些年在滇南算得上一麵之緣。”
許久,宋柏彥纔回答。
季銘其實冇想到,先生會如實告訴他。
站定在湖邊,宋柏彥不禁想起中午女孩血跡斑斑的模樣,比起昨夜更加狼狽,如果不是知道她的生父是黎文彥,昨晚在黎家的書房,不一定能把她認出來。
當年瘦弱機靈的女孩,如今五官長開不少,卻依稀有著當年的影子。
時隔八年,宋柏彥仍然記得,當他受了槍傷從昏迷中醒來,那個紮著馬尾的小女孩把小臟手按在他薄唇上,聽到外麵腳步聲不斷,緊張得冷汗淋漓,卻冇顧著自己逃跑,在他耳邊叨咕:“隻要你不出聲,我就不會悶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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