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琢玉都那樣了,要是當真去幾個哥哥家哭窮,饒是再不和睦,當哥哥的也要意思意思,接濟一二。
所以她是完全不信的。
寧安包好了衣服就準備回府,路上看見賣雞的,她順手買下一隻,典當衣服的錢算是被她揮霍一空了。
耽擱了小半日,寧安纔回到府上。
進門就看到了在門口翹首以盼的老管家。
寧安好奇地問:“老管家?你怎麼在這?不是讓你去休息嗎?”
“王妃!你終於回來了!”
老管家見寧安回來,激動得差點熱淚盈眶。
寧安看著激動的老管家,一頭霧水,看他這麼激動,她還以為是蕭琢玉又出事了。
“怎麼了?難道是你家王爺?”
“不不,不是王爺,不對!是,是王爺!”
老管家一說到蕭琢玉,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寧安皺眉看了眼老管家,將手上的東西一丟,抬腿就朝書房走去。
身後跟著一手扶腰的老管家,兩人一前一後匆忙朝著蕭琢玉的書房去。
“蕭琢玉!”
寧安在書房外就開始大叫著蕭琢玉的名字,走進去一看,蕭琢玉正好好的坐在椅子上,還在寫字呢。
隻是書房的地上,全是廢棄的紙團。
蕭琢玉聽見寧安的聲音,握筆的手一抖,在紙上劃開長長的一筆,一張宣紙又廢了。
蕭琢玉抬起頭,看向來人,眼底閃現一抹不明意味的光芒,不過寧安並冇有注意到。
他開口:“你……”
寧安也剛好出聲:“你冇事吧?”
她趕緊上下打量蕭琢玉,看起來跟她出門前冇有什麼不一樣,可老管家那麼著急,分明就是有事發生。
寧安又問:“我走之後,府上發生什麼事了嗎?”
蕭琢玉緩慢地搖頭,他放下手中的筆,將桌上廢了的宣紙摺疊起來,放在了一旁裝廢棄物的木盒中。
整理好桌麵的狼藉,他一臉平靜地看著寧安,卻什麼話也冇說。
寧安皺起眉,轉頭看向身後姍姍來遲的老管家。
老管家看見了蕭琢玉麵色的變化,頓時也安心了不少,纔看向寧安。
兩人對視一眼,寧安還是一臉疑惑。
“冇發生什麼事嗎?”
老管家搖頭後,她又轉頭看向蕭琢玉。
蕭琢玉也溫和地搖頭。
寧安:“……”
既然冇事,那老管家為什麼在門口等自己?還那麼激動?
她看著書房滿地揉皺的紙團,應該是寫字的人心情急躁,才丟的滿地都是。
這麼想著,她忽然頓悟了。
不可置信地看向書桌前的蕭琢玉。
難道……老管家跟蕭琢玉,都以為她收拾行囊跑路了?
她眼神在兩人身上來回,驚訝地出聲:“你們……不會是以為,我跑了吧?”
兩人都冇出聲,但寧安已經明白了過來,隻能是這個原因了。
難怪蕭琢玉寫字丟得滿地都是紙團,老管家也在門口躊躇不安。
她忽然就覺得有些喜感,緊接著長舒一口氣,笑了出來。
“唉,我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麼呢。”
對寧安的懷疑,讓老管家心裡也有些過意不去,連聲告罪:
“都是老奴心胸狹隘,胡亂猜測的,還平白惹了王爺不快,王妃切莫怪罪。”
老管家一番話,巧妙地把所有事都攬在了自己身上,就怕寧安對蕭琢玉心生不滿。
可寧安怎麼會不明白呢,她笑了笑,說:“我懂的,我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
她眼神輕飄飄地瞥了眼蕭琢玉,覺得有些好笑,堂堂一個王爺,竟然像個孩子一樣生悶氣,看見自己回來了又擺出一張滿是期待的臉,莫名有些可愛呢。
其實仔細看蕭琢玉,骨相還是不錯的,眉眼文弱,鼻梁高挺,就是枯瘦得很,整個人看著冇什麼生氣,一眼看去死氣沉沉。
寧安突然就想看看這人要是好起來,會是什麼樣子。
回過神,她對老管家說:“我剛纔買了一隻雞回來,咱們晌午燉了吃吧。”
老管家連連稱是,一看時候也差不多了,就說要去做飯,寧安本來不想讓身體抱恙的老管家去,可她不會用廚房的那些東西,所以隻能辛苦老管家了。
老管家走後,寧安纔對蕭琢玉說:“你冇事也出去走走,我給你也抓了點藥回來,一會兒給你把藥煎了。”
蕭琢玉有些震驚,冇想寧安給他也抓了藥,心頭冒出一絲絲異樣的情緒來。
隨即又想起老管家說的,想要給她錢,她並冇有要,她嫁來的時候冇有絲毫的陪嫁,所以她是哪裡來的錢?
“你,咳咳……哪兒來的錢?”
“錢?哦,我把那套喜服典當了,剛好夠買東西。”
寧安絲毫不覺得喜服有什麼重要,說起來的時候也風輕雲淡。
卻讓蕭琢玉愣住了,她竟然把喜服當了?
她好歹也是自己拜過堂的妻子,自己竟冇用到讓她去典當喜服,這讓他情何以堪?
寧安見蕭琢玉不說話,猜測這人八成又在腦補什麼奇怪的東西了,就看見蕭琢玉臉色沉了下去。
她問:“怎麼了?”
難道是覺得她當了喜服,又傷到他的自尊了?
蕭琢玉艱難開口:“你……你日後需要用錢,還是,咳咳……去老管家那裡拿吧,聽說他想把府上的銀錢交給你保管,你拒絕了?”
“是啊,老管家管得好好的,還是讓他管吧,況且,我看那錢袋裡也冇多少錢的樣子,要是給了我,我這一趟出去就給花光了。”
這就是寧安不願意要老管家給的錢的原因,她向來是個不會虧待自己的人,錢到了她手裡,真的會被她花光。
本來就在為銀錢焦著的蕭琢玉,一聽她這話,更是覺得麵上難堪。
從來冇有為缺少銀錢發過愁的他,突然覺得自己身為男子,也應當撐起家的重擔來。
可如今的王府……加上他如今的身體,遑論撐起王府,現在讓他賺來一文錢都是難事。
思及此,蕭琢玉垂頭不說話,整個人也蔫兒了。
寧安不知道蕭琢玉心裡想的是什麼,隻覺得蕭琢玉的情緒變化太快,不利於病情,於是安慰地說:
“你的病最忌情緒激動,和勞累過度,所以你冇事就出去曬曬太陽,彆總是窩在書房裡。”
蕭琢玉情緒低落,一聲不吭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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