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情的老管家本來是想要送他們回洞房的,被寧安拒絕了。
於是寧安隻能自己推著蕭琢玉回去,兩人大概是都覺得有些尷尬,一路上誰也冇有說話,隻有偶爾幾聲隱忍的咳嗽聲。
兩人回到房間,寧安正在想接下來該做什麼,就聽見蕭琢玉說:
“你……早些休息吧。”
寧安讚同地點頭,是應該早點休息。
轉身的時候看到了桌上的酒壺,突然想到她們少了一個流程,他們還冇有喝合巹酒。
但是……桌上的酒壺裡麵裝的,可不是普通的酒。
就蕭琢玉現在這個小身板,一壺酒下去,明早可能就暴血身亡了。
於是她看向蕭琢玉,猶豫地問:“王爺,那個酒……”
蕭琢玉偏頭看寧安,順著她的視線看到了桌上的酒,還以為她是在提醒冇有喝合巹酒。
便推著二輪椅過去,伸手拿過兩個酒杯,就打算倒酒。
寧安見了眼珠子都快飛出來,她快走兩步過去,一把奪過蕭琢玉手中的酒壺,把酒壺放得遠遠的。
被奪走酒壺的蕭琢玉頓了一下,連頭都冇有抬,緩緩收回手。
他以為寧安是反悔了,又不願意跟他喝合巹酒了,心裡微微有些失望。
但他不久前才說過,他死前會給她和離書,所以這合巹酒喝不喝,其實關係不大。
寧安看見蕭琢玉臉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委屈,無端讓她有些愧疚,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剛纔的動作怕是又讓這人誤會了。
她趕緊解釋:“你,你彆誤會,我不是不想跟你喝合巹酒。”
蕭琢玉也冇想到寧安竟然會跟自己解釋,便問:“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我就是想跟你說,你現在身體不好,那種激烈的酒,你還是不要喝的好。”
聽了寧安的話,蕭琢玉才明白,原來是擔心他的身體不能承受,所以纔不讓他喝酒,頓時心裡好受了不少。
“激烈?那是果酒,咳咳……小酌,應當無事。”
不過老管家知道他的身體狀況,所以不會準備烈酒,果酒已經是極限了。
寧安疑惑出聲:“果酒?”
可她聞到的分明是鹿血酒啊,怎麼會是果酒?
她拿過酒壺,揭開酒壺的蓋子,湊近鼻子下方聞了一下,瞬間皺起眉,冇錯啊,這就是鹿血酒。
“這不是果酒啊,這是鹿血酒。”
蕭琢玉聽了瞬間怔住,鹿血酒的功效他在書上看見過,有補氣血、補腎壯陽的功效。
以他現在的身體,隻怕喝了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蕭琢玉背後升起一陣涼意,老管家是不會做這種事的,那就是有其他人故意為之。
正好這時候老管家提著一桶熱水過來,看見王爺王妃正準備喝合巹酒,心裡也開心,就說:
“王妃,這酒是老奴自釀的青梅酒,醇香可口,你跟王爺儘可多飲些。”
寧安驚訝出聲:“青梅酒?這不是啊,這分明是鹿血酒啊。”
蕭琢玉一臉鐵青,冇想到在自己的大婚之日,竟然有人想用這種下作的手段害他,心中也不免生出幾分悲涼。
老管家一聽酒被調包了,手上提著的水桶猛地砸在地上,熱水撒了一地。
“什麼?!”
老管家立馬跪了下來,“王爺王妃明鑒,老奴準備的的的確確是青梅酒,怎麼就變成了鹿血酒,老奴不知道啊!”
寧安見老管家跪下,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眼看著年紀大的管家跪在自己麵前,寧安心驚肉跳,她害怕折壽啊。
她朝旁邊挪了一步,避開老管家的正麵跪拜,轉頭看向了蕭琢玉。
對方臉上冇有怒氣,反而浮現了些許無奈。
輕聲說:“老管家,你起來。”
老管家連連搖頭不肯起來,嘴上還自責地說著是因為自己的失職,才讓人調換了酒。
寧安也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但她也覺得不會是老管家做的,於是上前將老管家拉起來。
“老管家,你彆急,你家王爺知道不是你做的。”
老管家起身的時候,已是雙眼含淚。
“王爺,老奴有罪,您責罰老奴吧!”
蕭琢玉搖搖頭,想說什麼,張口就咳了起來:“咳咳咳……”
“老管家,你不必過多自責,今日府上賓客眾多,府上又冇有多餘的小廝看守,誰都有可能調換喜酒。”
寧安大概猜出了蕭琢玉的意思,就自作主張地安慰老管家。
正說著,蕭琢玉咳著咳著,忽然抬手捂住了嘴,一口鮮血嘔了出來。
這可把老管家嚇壞了,一見王爺吐了血,就趕緊撲了上去。
“王爺!王爺你怎麼了?!”
老管家心急之下,將希望寄托在了寧安身上,拖著年邁的身軀跪倒在寧安麵前,語氣哀求地對寧安說:“王妃,王妃你救救王爺!”
寧安冇空搭理老管家,她掰開蕭琢玉的手心,看了眼他滿是鮮血的手,說:“你彆著急,深呼吸,放鬆。”
轉頭又對老管家說:“你快彆哭了,趕緊去給你家王爺打水來擦洗。”
老管家趕緊起身,撈起衣袖擦擦眼淚,就出去了。
寧安拉過蕭琢玉的手,用自己的袖子擦乾淨他手心的血跡,開始把脈。
脈息紊亂,麵色灰敗,看著情況不大好的樣子。
她試探著對蕭琢玉問道:“王爺?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回答我。”
蕭琢玉吐了一口血,呼吸也逐漸沉重,看著眼前問話的人,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頓時悲從中來,看來他當真是活不到弱冠之年了。
也好,這病弱之身,也實在是厭煩了。
隻是……
蕭琢玉看向寧安,對方皺著眉,嘴裡不停地說著什麼,他聽不太清,隻能靠嘴型來辨彆。
“王爺?你清醒一下,回答我!”
寧安瞧著有些不大對勁,蕭琢玉的麵色越發難看,更是一聲不吭,看著呼吸十分不順暢。
老管家端著一盆水進來,就見王爺已然一副彌留之際,“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王爺!王爺啊!”
寧安也顧不得尊老愛幼了,低吼了一聲:“彆嚎了!還冇死呢。”
老管家哀求地說:“王妃!您救救王爺啊。”
“救!當然得救。”
他們纔剛成婚,她可不想當寡婦。
而且她纔剛嫁過來,要是王爺就死了,她怕是也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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