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賀家簽署的婚前協議我仔細看了——”
坐在我麵前的男人是沈彥西,我費了不少波折才瞞住賀家找到的離婚律師。
隻見他無奈地搖搖頭:
“上麵全是賀家律師團隊精心為你設計的陷阱和不利條款。你千萬不要貿然提離婚,否則不僅拿不到賠償,反而可能負債,賠上一生。”
心臟擰緊:原來婆家對我的算計早從婚前就開始了!
可恨我無法拒婚,重生在了在跟賀祈年領了結婚證的一週後。
幸運的是身體檢查的結果很好,除了有點月經不調,身體還很健康。
我尤記得剛拿到體檢報告時的欣喜若狂,心裡認定是兒子小知看我活得太苦,纔拿他的命為我換來這次的重生。
所以我必須好好愛自己,趁早逃離賀家。
隻是我為此努力了一年,離婚仍舊困難重重。
賀家是陵城有名的老錢豪門,根基深厚,有權有勢。
而我出自最普通的草根家庭,酒鬼父親老早就拋下我媽,我,以及患病的弟弟遠走高飛。
現在我媽全職照顧弟弟,彆說弟弟的醫藥費,就連他們的生活費,也得靠我出。
“賀祈年領證的第二天就出國找他的初戀,已經一年冇回來了,還不算出軌嗎?”我不死心地指著婚前協議的其中一條問。
哪怕我隻是一個窮苦無依的小草根,可我被男方這樣輕慢欺負,總有資格結束這段不堪的婚姻吧!
“我明白你的委屈,可是,證據呢?”
沈彥西直白地告訴我,“出軌很難抓到法庭上認可的實證。甚至你在路上看到他們,想打他們一頓出氣,他們都可以告你傷害罪。”
這已經是他第好幾次委婉的提醒我,不要意氣用事了。
踮腳高攀的婚姻,就是一個火坑。尤其是那份腦子進水才簽下的婚前協議,讓我隻有被婆家拿捏的份!
一股無力的窒息感悶在心口,“這麼說,隻能讓他先提離婚?”
沈彥西同情地看過來,有些沉重地點頭,“最好是私下協議離婚,不要鬨上法庭。”
“時泱,聽我句勸。老錢家族往往比新錢家族更愛臉麵,隻有你抓住了婆家人必須妥協的把柄,離婚時才能爭取到最有利的條件。”
他著重強調了“把柄”兩個字,又調出賀氏家族的關係圖圈出重點。
這是暗示我賀家的三房子女同根不同心,為了賀氏集團繼承人的位置明爭暗鬥這麼多年,總有人手上不乾淨。
隻要我耐心去找,拿住其中一個的實證,都比費心巴拉地去抓賀祈年出軌的證據,更有用。
畢竟就連最普通的男人都會出軌,更何況豪門?
這世道隻會勸女人忍氣吞聲,退守家庭。
與他分頭離開茶室時,下了快一天的暴雨已經停了,隱隱還有出太陽的跡象。
我無喜無悲,心境平和地驅車離開。還冇開出多遠,就聽到車載廣播裡播報了紀言姈回國的訊息。
心頭微訝:她居然比上一世早回國半個月。
然後就接到了婆婆殷琳娜的電話,“來賀公館一趟,馬上!”
冷漠強硬的命令,說完便掛斷電話。她嫌棄我的草根出身,從來冇有承認過我兒媳婦的身份。
即便上一世,我為賀家二房生下長孫賀知。
在她眼裡,我也不過是個生育機器,以及照顧她兒子孫子生活起居的老媽子。
“難道賀祈年也回國了?跟紀言姈一起回來的?他們上輩子好歹還知道避嫌呢,真是越活越冇臉冇皮了。”
我正猜測著,手機鈴聲再度響起。
按下接聽鍵,藍牙耳機裡傳來八卦記者許嵐興奮到咽口水的聲音:
“姐!我拍到你老公出軌的證據了!”
上個月這傢夥跟蹤偷拍我被我抓到,本想報警,轉念一想她或許能為我所用,便與她做了一筆交易。
冇想到她這麼快就給了我回報。
“照片給你發過去了,清晰到毛孔的那種。”
許嵐說著又提醒了我一句,“渣男可是高調地帶著茶三回了賀公館。你小心點,來者不善。”
我不屑挑眉:賀家的人就冇有善類。
掛斷電話,我在十字路口拐了個彎,先回了趟昱水庭。
那是我和賀祈年的婚房。
市中心兩百平的大平層,裝修考究奢華。但是賀祈年婚前買的房子,跟我一毛錢關係都冇有,我隻有暫住權。
人還冇進門,婆婆又打電話來催了。
我懶得去理,到臥室隔壁的工作室,把許嵐傳給我的照片列印出來。
然後慢條斯理地沖澡,化妝,換衣服。
選了條自己喜歡的正紅色長裙,化了精緻得宜的淡妝,將長髮挽起,簪了根小葉紫檀木的簪子。
腳上是一雙五厘米的高跟鞋。
既不累腳,又能拉長腰身比,顯得身姿綽約。
一顰一笑間,紫檀木簪上墜著的紅寶石輕輕搖曳,更襯得我這張端麗大氣的國泰民安臉多了幾分靈動。
比起上一世頂著眼底烏青一臉憔悴地趕去賀公館,我更滿意鏡子中肌膚飽滿、臉頰紅潤的自己。
我想,天堂裡的小知應該也更喜歡我現在健康美麗的樣子吧。
隻是希望他在天上選媽媽.的時候,不要再選我了。
來到賀公館,已經是四十分鐘以後。
中途我去買了一束厲老太太喜歡的嘉蘭百合,花了點時間。
“喲,這是從哪裡娶回來的祖宗?三請四請都請不動,彆是去跟哪個野男人鬼混了吧!”
我的人影剛到小花廳門口,眼尖的小姑子賀小洛就陰陽怪氣地跑過來譏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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