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夫人本就因為裴景庭授官而不悅,如今這府上,竟然還有人敢當著她的麵,維護裴景庭,為他說話,簡直是火上澆油,讓她更是火大。
“清晚所言有理,這是聖上賞賜給景庭的,如何處置,看景庭的心意,咱們不能越俎代庖了,且先把賞賜收起來,等景庭從宮中回來了,再詢問他的意見吧。”
正在這時,宣陽侯回來了,一句話便堵了裴老夫人後頭的話。
“你倒是慣會心疼這個庶子的!”
裴老夫人咬牙切齒的從齒縫間擠出一句話來,宣陽侯頭疼的捏了捏太陽穴,“我不同你爭吵這些冇意義的,禦賜之物你動不得,對了,明日宮中舉辦瓊林宴,承了景庭的光,咱們府中的哥兒幾個,都能出席,都打起精神來,可不能叫侯府丟了麵子。”
裴知衍拱手,“是,祖父。”
等宣陽侯離開後,裴老夫人開口道:“宮中那位貴妃娘娘喜好佛經,我記得清晚你的字寫的最漂亮,便由你來手抄一卷佛經,也好在瓊林宴上獻於貴妃娘娘,了表裴家的心意。”
一卷佛經足有上萬字,哪怕從現在開始抄,不眠不休到明日瓊林宴開始,怕是都來不及。
顯然,裴老夫人這是在故意刁難謝清晚,隻因她為了裴景庭而出麵頂撞她這個長輩,給她點兒顏色瞧瞧,看她日後還敢不敢為不該說情的人說話!
聽到這話,便是裴知衍都蹙緊了眉梢,“祖母,讓夫人一人抄寫,怕是會來不及……”
“那便現在就去佛堂,清晚這孩子做事向來利落,抄寫一卷佛經對於她而言,自不是難事,是吧清晚?”
謝清晚低眸道:“是,孫媳領命。”
原本剛從謝清晚那兒受了氣的吳氏,見謝清晚被裴老夫人給罰了,登時幸災樂禍的嗤笑。
“這有些人呀,真以為握著掌家權,便是家中的山中大王了,分不清主次,還敢為某些人說話,真是不知死活!”
見謝清晚要走,裴知衍本能的伸手,抓住她的皓腕,低聲道:“你為九叔說什麼話,跟我去向祖母賠罪,便不必遭這份罪了……”
“我說的是實話,何錯之有?”
裴知衍有些惱:“你這人怎麼這麼倔,一卷佛經足有萬字,你哪怕手抄斷了,都無法趕在瓊林宴開始前完成!”
“這便是我自己的事兒了,就不勞煩夫君來操這個心了。”
謝清晚不多看裴知衍半眼,隻將手給抽了出來,徑直往佛堂的方向而去。
看著謝清晚決絕的背影,裴知衍莫名有股火氣,堵在胸口,憋屈的慌,但又不知何故。
好話不聽,受罪也是她活該!
裴知衍被下麵子,便也不再與謝清晚多說,大步流星的往另外一個方向而去。
蒹葭著急道:“姑娘,這麼短的時間內,怎麼能將一卷佛經都給抄完呀,老夫人這分明是故意遷怒於您!”
“我知道,事在人為,快些抄應當是能寫完的。”
謝清晚當然不傻,她很清楚,在裴老夫人的麵前,當眾頂撞她,為裴景庭說話,會有什麼後果。
隻要這事兒能傳到裴景庭的耳朵裡,怎麼著都會念著她的這一份好,也不枉她使這一出苦肉計。
“好了蒹葭,姑娘心中有數,快去備紙磨墨,這一夜咱們有得熬了。”
佛堂一慣僻靜,鮮少有人往來,謝清晚跪坐在案幾前,一字一句抄寫著佛經。
不知覺中,夜色已暗,白露輕手輕腳的去挑了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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