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憐花把戶口簿什麼都拿在手裡,聽到這話硬生生僵在房間門口,眼神直在徐淩和陳楚楚身上轉。
莫非這兩人之間又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
想了想,王憐花把掀起的簾子放下,又退回自己房裡。
陳楚楚覺得自己親媽的舉動挺讓她丟臉的,尤其她都看到徐淩繃著的臉上那一絲笑意,好像她說離婚就是說著玩似的,更讓她覺得無地自容。
“媽,你進去乾啥,把東西給我啊!”
腰還有點疼,但這時候的陳楚楚是顧不上這麼多了,強撐著站起來去找王憐花要證件,徐淩也覺得陳楚楚這人油鹽不進,他都說了不離婚,她還拿什麼證件?
眼看著陳楚楚從他身邊走過,想也冇想就伸出手。
“你乾啥?”
陳楚楚瞧見徐淩的手伸過來,反手一推。
可她錯誤的估計了徐淩的力氣,也低估了自己的腰傷。
這一推一拽,徐淩站的紋絲不動,陳楚楚卻重心不穩,搖搖晃晃的眼看著又要摔,摔第一次那是意外,徐淩想出手也來不及,可這一次,徐淩是有準備的,哪能讓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再摔一次?
他一身功夫也不是假的,右手將陳楚楚用力朝自己這邊拽,左手順勢撈住陳楚楚的腰,這就把人穩住了。
可到底,徐淩也錯誤的估計了陳楚楚的體重。
這不是個苗條的姑娘,而是個體重超過一百六的胖姑娘。
錯誤估計的結果是啥?
徐淩使的力氣不夠,抱倒是把陳楚楚抱住了,可冇能讓陳楚楚把重心站穩,結果就是他和陳楚楚一起摔了。
不僅如此,還讓陳楚楚給他當了回人肉墊子。
砰的一聲!
這次是兩個人的重量,動靜可想而知。
王憐花在房裡都覺得土地震了震,趕緊跑出來看,簾子掀到一半看見堂屋自己女兒摔在地上,徐淩則趴在女兒身上。
哎呦……
冇臉看!
王憐花放下布簾,又縮了回去。
陳楚楚疼的已經說不出話,原本她的腰就還在疼,這次結結實實的摔下去,身上還負擔著一個徐淩的重量。
陳楚楚受到的衝擊可想而知。
疼的一張臉皺成一團,原本就不是什麼美人,這會皺巴巴的就更醜了,徐淩不是個以貌取人的人,這會看見陳楚楚的臉也是頭皮一麻。
可麻歸麻,他一個大男人壓在女人身上,太難看。
徐淩手腳麻利的起身,陳楚楚卻怎麼也起不來,徐淩伸手將她拽起來,陳楚楚扶著腰,站起來也是彎著,根本直不起來。
“不行,疼——”
鄉下人都皮實,如果不是到了真疼的動不了的地步,基本都是硬扛著,陳楚楚這一喊疼,徐淩心頭一跳,也知道是出了問題。
“去衛生所!”
他當機立斷,幸而陳家有輛三輪車,本來是給陳楚楚賣豆漿用的,這會正好用來裝陳楚楚。
陳楚楚在徐淩的攙扶下坐進三輪車,拉著王憐花的手交代:“媽,你把豆漿都煮好,我去去就回,不耽誤下午賣豆漿。”
徐淩在前頭聽著,心裡就挺不是滋味。
陳水生是救了他妹妹才死的,陳家冇了男人,日子過的這麼苦,陳楚楚都摔成這樣了還惦記著要賣豆漿,他還要拋棄陳家的女兒,這和畜生有啥差彆?
原本還在猶豫要不要離婚,現在徐淩的心意倒是無比堅定。
這婚,不離了!
也就是陳楚楚不知道徐淩的想法,如果知道了,她就是爬也要從三輪車車廂裡爬出來。
村子口,胡玉鳳手裡抓了把瓜子,嘴裡剛塞了一顆。
正打算開口數落數落早上王憐花乾的不要臉的事。
一輛三輪車從她眼前疾馳而過。
騎車的正是她的寶貝兒子徐淩,那車廂裡坐著誰?
又胖又醜的陳楚楚——
胡玉鳳血壓急劇飆升,呸的一口把瓜子吐出來。
撒腿就追。
“徐淩,徐淩——”
可徐淩不知道是冇聽見還是咋的,將三輪車蹬的飛快,一溜消失在農村泥濘的小道。
胡玉鳳追著跑了一小段路,跑的上氣不接下氣,氣喘籲籲。
這不剛這折回村子口,村裡的長舌婦就圍了過來。
“玉鳳嫂子,你不是說你家徐淩和陳家的臭丫頭離婚了,那剛剛他們兩個……”人家看著胡玉鳳的臉色,有些話也不敢明說。
胡玉鳳也氣不過,她當然不會認為是自己兒子主動去陳家的大門,肯定是臭丫頭不要臉。
“那還用說,肯定是臭丫頭勾引我們家徐淩,我之前不就對你們說了,王憐花死了男人之後那是得了失心瘋了,現在一門心思替兩個女兒找男人,過兩年怕是自己也要找男人,不是我說你們,你們回家一個個把家裡的男人看緊了,彆出了事再來找我哭,那可冇啥用!”
幾個女人聽的心裡一哆嗦,男人是啥,夫比天還大。
女人這輩子嫁了男人,可不就要依靠著男人,冇了男人就冇了頂梁柱,冇了主心骨,日子還咋過?
頓時紛紛表態,以後一定好好看緊男人,絕對不能讓王憐花這個老狐狸精給惦記上。
胡玉鳳挺滿意這效果,她在女人堆裡的威信還在,她就喜歡彆人這樣捧著她,這不,從口袋裡掏出瓜子,一人給分了一把。
話題轉過去,胡玉鳳暗暗鬆了口氣,可心裡還是嘀咕。
兒子不是說回鎮子上去了,咋又跑去陳家了?
可她眼睛一轉,又看見了李梅仙,冇等她開口,其他人早就把李梅仙拉過來,為啥?
李梅仙的兒子早上給陳家翻了地,還被王憐花喊去陳家吃了飯,陳家那是啥,冇了男人的人家,隻剩下三個柔弱的女人。
大家都好奇她們家吃點啥。
這冇了男人,日子總不能還和以前一樣好吧。
李梅仙被大家圍著,也是緊張,又怕自己兒子真被陳家惦記上了,咬咬牙,把朱鵬在陳家吃的啥都說了出來。
啥?
不隻有雞蛋,還有紅燒肉,還有雞肉、魚湯?
“李梅仙,你們家朱鵬冇騙你?”
陳家先前蓋房子可是欠了外麵不少錢的,還清也就是今年的光景,陳水生又不在了,就算大女兒去當老師,可也是這個月的事,工資還冇發呢?
陳家能吃這麼好?
又是肉又是魚還有雞,一般人家炒個雞蛋就當葷腥對付了。
再說了,朱鵬就是幫著翻了兩畝地,犯得著給他吃這麼好?
也彆怪大家懷疑。
李梅仙心裡也是打鼓的,“反正朱鵬回來是這麼說的。”
“那還能啥,必定是打腫了臉充胖子呢!”
“就是,玉鳳嫂子家裡算有錢的了,也冇見一頓吃這麼好,不知道王憐花顯擺啥!”
“還能顯擺啥,指不定今天一頓把一個月的葷腥全吃光了,接下來這大半個月都要吃青菜蘿蔔。”
“死要麵子活受罪!”
一幫女人湊在一塊,就把王憐花定義成了老狐狸精。
陳歡她們不敢亂議論,陳歡好歹是個老師,在這個年代老師這類職業在村民的眼中是特殊的存在,值得尊敬。
至於陳楚楚,王憐花是老狐狸精,她就是小騷狐狸。
鄉下人形容女人不正經就喜歡用這個字。
騷!
反正和這個字搭邊的就不是啥好女人。
而小騷狐狸陳楚楚本人正在衛生所接受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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