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著呢!”
胡玉鳳不以為然的看過去,碎花布頭扯開,露出裡麵一台大電視。
等等!
好大的電視機!
胡玉鳳一雙瞪的滾圓。
“哇,真是個大電視機,這得多少寸?”
“比胡玉鳳家裡那台大的可不是一點點。”
怎麼不是?
一台是14吋的,一台是21吋的,能一樣大嗎?
陳楚楚默默掏出遙控器。
“那是啥?”
“遙控器吧?玉鳳嫂子家的電視機有遙控器嗎?”
“冇有吧,冇見過!”
“你是不是傻,你見過哪一台黑白電視機配遙控器的,我的天!所以這是一台彩電?”
好,時機合適。
陳楚楚摁下開關,電視啟動,片刻過後,畫麵出來了。
電視裡的人穿著紅色的衣服可真好看啊!
紅色的衣服。
啊喲!
真是一台大彩電!
村民一窩蜂跑過去,伸手摸摸大彩電,又摸摸螢幕。
瞬間把大彩電包圍了。
陳楚楚大方,不像胡玉鳳買了台黑白電視機還當寶貝一樣鎖起來,除了她誰都不能碰。
胡玉鳳,胡玉鳳這時候乾啥呢?
胡玉鳳瞪著兩隻眼睛,嘴唇發抖:“這、這……”
“你冇看錯,就是一台大彩電呢,21寸的!玉鳳嬸,什麼時候想看電視就過來啊,我們家的人厚道,不會把你趕走的!”
“你,你……”
胡玉鳳受到的打擊太大了啊!
不是說一台12寸的黑白小電視機,咋就成了21寸的大彩電。
大彩電啊!
醜丫頭弄這麼個大彩電回來,是存心不讓她好過啊!
胡玉鳳揪著心口,心臟跟撕開了一個大豁口。
冷風呼呼的往裡麵灌!
“這麼大一台電視機得多少錢?”
陳楚楚答:“是有點貴,可咱媽喜歡,我們當女兒的自己辛苦點冇事,媽媽不容易。”
瞧這話說的,多孝順一個好閨女!
“王憐花,你是個有福氣的啊,瞧瞧兩個女兒對你多好!”
“就是,我們家的兒子要有你女兒一半好啊,我做夢都要笑醒。”
王憐花被人誇的差點找不著北,她性子本來就溫柔,哪裡經得住這麼多人七嘴八舌的說話,最後求救的朝陳楚楚看。
陳楚楚呢,陳楚楚拉著陳歡站在旁邊。
看著她笑呢!
瞧見兩個閨女,王憐花一下找到了主心骨。
說話也有底氣了:“有這麼兩個懂事的閨女,是我的福氣!”
可不是福氣。
誰家的閨女給家裡的父母買大彩電了?
這可是梨花村頭一份!
大家羨慕歸羨慕,眼睛也是不肯從電視機離開的。
大彩電螢幕大,畫麵也清晰,比14寸的黑白電視看起來不知道舒服多少,哪個能挪開視線。
這不,胡玉鳳就被冷落了。
胡玉鳳受到的打擊太大了,她現在急需找個地方躲起來舔舔傷口,悄摸摸打算走,哪知道正好朱鵬進來。
朱鵬多老實一人,見了胡玉鳳那不得喊一聲玉鳳嬸。
這一喊,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胡玉鳳想悄摸摸的走也不行了,隻能忍著憋屈還得裝出冇事樣,在門口那邊站著。
朱鵬瞧見電視機,冇忍得住,一嗓子嚎出來:“哇,好大一台大彩電!”
胡玉鳳什麼想法,她想一巴掌拍死這個老實人!
她已經知道是一台大彩電,不用在她耳邊重複了!
可老實人朱鵬之所以老實,就是因為他冇有這麼多心眼。
“陳楚楚,你可以啊,竟然買了這麼大一台彩電!”
胡玉鳳:“……”
能不能閉上你的嘴!
陳楚楚正看著胡玉鳳一驚一乍的反應偷著樂呢,聽見朱鵬喊她,順嘴說道,“你加油,很快也能做到的!”
往後幾十年,祖國都在高速發展之中,百姓的生活會越來越好,大彩電、電冰箱、洗衣機、空調、樓房、汽車。
通通都會實現的!
朱鵬看著陳楚楚,兩隻眼睛直冒光。
從來冇有人對朱鵬說過這話,大家都會說他老實,連他媽媽李梅仙都冇覺得自己兒子會有什麼大出息。
陳楚楚是第一個肯定他的人!
朱鵬受到了鼓舞,握著拳頭暗暗鼓勁,陳楚楚做到的事,他也要做到!
從自己兒子進來,李梅仙的注意力就在自己兒子身上,她是看不上朱鵬對陳楚楚唯命是從那副模樣,可陳楚楚那話還是說到她心坎裡去了。
誰說她家兒子冇本事?
日子還長著呢!
十幾個人從最初的吵吵鬨鬨,到最後全盯著電視機看劇。
一直到兩集電視劇播完才離開。
當然,胡玉鳳是趁人不注意早就走了的。
讓她留在陳家看電視,那不是要了她的命?
王憐花自己也追劇看,所以一點都不覺得大家一起看有什麼不對,等人都走了,把電視機關掉,屋裡收拾收拾,回房間去睡覺。
陳歡早就在自己房間備課。
陳楚楚也就看了一會劇,用陳楚楚的話說,這台電視機就是給王憐花買的,王憐花想著女兒的孝順,眼眶有點潮。
從失去男人到現在三個多月。
她哪會想到自己還能過上這樣充實的日子?
不說王憐花這邊感慨人生無常,這一台大彩電給梨花村帶來的衝擊還遠遠冇完。
陳楚楚壞就壞在明明買了台彩電,一開始卻故意不說,吊足了大家的胃口,讓大家以為就是買了台黑白電視機充場麵,哪知道結果是一台大彩電。
這衝擊的效果就被瞬間放大了好幾倍。
首當其衝就是胡玉鳳,胡玉鳳回到家裡時徐銀山正在看電視,14寸的黑白電視機,畫麵還有雪花閃。
這台電視機以前就是胡玉鳳的寶貝疙瘩,現在呢?
就是她肉裡的刺,眼裡的針!
“看什麼看!冇看過電視啊!還睡不睡覺了!”
走過去直接把電視機關掉。
徐銀山瞭解自己媳婦的脾氣,說話跟吃了槍藥一樣,準是心情不好,徐銀山從來不去過問她為啥心情不好。
既然不能看電視,那就睡覺。
洗了臉洗了腳躺到床上,胡玉鳳把被子扯來扯去,徐銀山爬起來抽了幾口旱菸,再躺回來時,胡玉鳳一雙眼睛還瞪的老大。
她怎麼睡得著?
她是從來冇把陳家放在眼裡,就連那醜丫頭也是她不要的兒媳婦,現在可好,醜媳婦翻身,轉頭就買了台大彩電?
她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回想起那個場麵,胡玉鳳隻覺得這一天是她人生中最屈辱的一天,不對,是最最最屈辱的一天,冇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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