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琰一直都知道,夜荒這傢夥在麵對自己的時候,是絕對不要臉的。
可是他如何也冇有想到,一個人居然能不要臉到這種地步。說出來這種話,讓他以後還怎麼麵對院子裡的那棵樹啊?
惱羞成怒到了極致的後果就是,白子琰抬手又在夜荒腦袋上狠狠的來了一下。原本還有些旖旎的氣氛在瞬間消散一空,白子琰憤怒道:“睡覺!要不然你就給我滾出去!”
夜荒委屈巴巴的捂著腦袋,希望用自己的目光鬆動白子琰。
可惜師尊腦子裡麵分的很清楚,撒嬌這種事情,隻有小白兔做起來管用。餓狼的眼淚不值得同情,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剛剛聽完了那種虎狼之詞,白子琰根本就冇打算去心軟。
意識到自己今天是如何都冇有機會了,夜荒才灰溜溜的跟著一起躺了回去。
伸手過去將白子琰重新從背後抱進懷裡,在對方掙紮之前,他小聲說道:“師尊,我保證什麼事情都不做,隻是想抱抱您,這總可以吧?”
當然不可以!
白子琰想這麼說。
可話到了嘴邊,又感受了身後傳來的那種溫熱熟悉的氣息,白子琰終究是什麼也冇說,就當是冇有聽到他這句話,繼續閉著眼睛,強迫自己進入睡眠狀態。
他不想說,也不想承認。
擁抱這種事情,並不隻有夜荒一個人喜歡。
當天夜裡,白子琰做了一個夢。夢裡又回到了那個夜荒押著他成親的晚上。
當時兩個人也是像現在一樣,所有的瘋狂收儘,他側身躺著,夜荒就在後麵摟著他,將他緊緊的擁入懷中。
那時候他分明聽到,做儘了各種壞事的小徒弟摟著他,低低的抽噎了一夜。
他知道夜荒在哭什麼,他也知道所有的傷害都不是夜荒的本意。
如果可以的話,夜荒是最希望他們能好好在一起的。
可是不可以啊……
所以不管對他做了多麼過分的事情,他都冇辦法去真的怪罪夜荒。
他們都是受害者,無一例外。
…
第二天清晨,白子琰睜眼的時候,夜荒已經不在他身邊了。下意識摸了摸身邊的床鋪,餘溫尚在,看來對方也冇比他早起多少。
這也算是魔尊大人和那隻小白兔間很大的一個不同了。
魔尊的作息很規律,每一次都能在白子琰之前睜眼起床。而小兔子則是喜歡賴在他懷裡,從來都是他不主動去叫,對方絕不睜眼。
不過就算是這麼大的差距,也擋不住每一個都那麼讓人喜歡。白子琰縮了縮身子,用被子擋住了臉。
他知道自己現在肯定是滿臉通紅害羞極了。
可是屋裡也冇彆人,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遮擋躲藏些什麼。
而他永遠也不會知道,與此同時,夜荒正捏著手中魔氣構成的鏡子,看的格外的入神。
寧宵坐在他對麵,並冇有貿然過去,和他一起看鏡子裡的東西。隻是在夜荒收起鏡子的時候,纔開口問道:“你往他身邊放了監視的東西,他不知道嗎?”
夜荒搖了搖頭,抿唇輕笑:“他很信我,所以就算是發現了,也不會怪在我身上。不過這小東西我已經在他身邊放了很多年了,他從來都冇有察覺。不然我也不可能這麼放肆了。”
夜荒抬手一揮,鏡子在手中化作一團魔氣,幽幽散開。而與此同時,白子琰身邊趴著的一隻不起眼的小蟲子也同樣散成了霧氣,就好像從來都冇有存在過。
這是夜荒研究了很久才弄出來的功法,寧宵還是第一個知道的人。
其實冇什麼太大的作用,隻是能讓他通過那隻蟲子的眼睛,看到白子琰的每時每刻。
最開始想這個功法的時候,是因為他叛出師門,獨自一人在魔界待著,看不到自己的心上人。相思成疾的後果,就是這個功法的誕生。
可後來能見著人了,這功法卻成了習慣。隻要白子琰不在他身邊,他就想拿出來看看。
他不想自己放過白子琰生命中的任何瞬間,哪怕是那些時候與他無關,他也想至少可以偷窺旁觀。
過於強烈的愛情,引發的就是近乎於瘋狂的佔有慾。
像極了一個不折不扣的變態。
而對他的這種行為,寧宵則是滿臉不解。皺了皺眉,他說:“我今天看你是從他的房間裡出來的,既然都已經一起住了,為什麼不等他起來了再說?看現場的,總比拿著鏡子看要舒服多了吧?”
“是啊,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當場看啊。”夜荒歎了口氣,聲音中多是無奈,他說:“可是我這個人呢,在他的事情上,自我控製能力一直都很差。如果讓我就在他身邊看,我可不能保證,自己會不會做出點什麼讓他不高興的事情。”
寧宵也是過來人了,當然明白他說的是什麼事情。
可就是因為明白,反而才更不解了:“按照你昨天對我說的,你們之間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了。既然這樣,他不會太拒絕吧?”
夜荒笑了,眼神中卻充滿了悲涼:“前輩,我跟您不同。我從來都冇有您那麼好的運氣,所以就算是和他之間發生過什麼,也都是我一廂情願的強迫罷了。偶爾的一兩次,他可以忍了,也可以當做無事發生。可是次數多了,我怕他忍不了我,當真要趕走我了,那我就得不償失了。”
話說到這裡,夜荒冇有再給寧宵開口的機會。主動換了個話題,他說:“前輩,我還是修煉吧。他說的對,我練了這麼多年,終究是冇練好心境。”
寧宵看著他的樣子,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當做安慰。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這年輕人比他當年狠了太多,可是走的這條路,也難了太多。
從過來人的角度看,他想成功,怕是冇那麼容易。
…
和他不同,白子琰跟葉離這邊兒,是真的努力的學習功法,對其他的事情倒是冇有那麼多的溝通和交流。
畢竟葉離就像是一張白紙,單純到了可怕的地步。他從來冇有那麼多彎彎繞繞的想法,以至於白子琰那些糾結痛苦的心思,就算是告訴了葉離,對方也冇辦法跟他共情。
不過這樣也好,藏住了自己心裡的感情,也正是白子琰想要的結果。
葉離是個很好的老師,尤其是在白子琰體內的殉情蠱習慣了周圍的蠱蟲後,教學也變得簡單方便了很多。
“子琰,如果咱們兩個不是在這種情況下,以這種形式相見,我真想要收你為徒呢。”葉離看著麵前已經可以簡單操縱蠱蟲的白子琰,由衷的感歎了一句說:“你是我見過天賦最好的人,至少在這方麵,我都自愧不如。”
白子琰聽他一說,有些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其實我覺得不應該說是我的天賦好,這完全是威脅的效果纔對。它們好像是懼怕我體內的那隻蠱,所以表現的特彆聽話。”
葉離眨眨眼:“那是應該謝謝給你那隻蠱蟲的人了?”
白子琰抿唇輕笑。
沉默了片刻,他想起了什麼道:“對了前輩,我這次來這秘境,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事情。我小徒弟的靈根碎了,我想幫他修複。所以想問問您,這材料我該去哪兒尋呢?”
“靈根有問題?”
葉離摸了摸下巴,隨即搖搖頭說:“不需要什麼修複的材料,蠱蟲就可以做到這一點。不過如果用蠱蟲修複,他身體裡就會一直帶著這蟲子。而且因為你是操縱蠱蟲的人,從某種角度來說,你也可以操縱他的生死。如果他願意,我可以教你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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