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安郡主是燕王的嫡女,從小備受寵愛,十歲便和其兄長鎮守邊疆八年,兩年前成年回京,燕王原本是為她尋了一門好親事,是衛候的嫡子,可哪知恒安郡主提劍上門,將她未婚夫十招打敗,還放話出來,想娶她,就先得打敗她。
衛侯爺隔天便退了親,說是配不上郡主。燕王也無可奈何,隻得隨她去了,轉眼已過兩年,這帝丘城,還未有一人敢去挑戰恒安郡主。
眼見著恒安郡主走近,白子矜下車,和白子謙一起拱手道:“見過郡主。”
恒安郡主在馬上拱手回禮,道:“二位這是要出城去?”
白子謙笑道:“是啊,如今秋高氣爽,我和舍妹去郊外莊子上住兩天。”
恒安點頭不說話,眼神又飄向白子矜,稱讚道:“久聞白姑娘端莊嫻靜溫柔大方,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這郊外莊子冷清孤苦,姑娘也吃的這苦?”
白子矜抬首而視,這恒安郡主也算是一等一的美人了,螓首蛾眉膚如凝脂,臉上不施紅蔻胭脂,多了幾分英氣。
“郡主謬讚了,莊子雖孤苦,但風景甚好,在帝丘城中甚久,也想出去走走。”
恒安點點頭,又拱手抱拳道:“既然如此,那不打擾二位的雅興了,告辭。”
白子矜二人在下拱手而立,看著恒安郡主策馬離去,這纔出了城門。
恒安策馬在街角停了下來,回首而望,笑著,若有所思道:“付婧容的兒女。”
身邊一副將俯耳問道:“郡主,有什麼不對嗎?”
恒安將馬鞭在空中甩得唰唰作響,看了城門口半響才敷衍道:“冇什麼不對,隻是父王一直唸叨,我好奇罷了,回府吧。”
幾人複又浩浩蕩蕩去了燕王府。
白子矜要去的那個莊子說是在帝丘郊外,但離帝丘城甚遠,馬車趕路也差不多大半天的時間,出了城門往南走,白子矜神色一陣恍惚,前方有個破廟,那是她的葬身之所,唯一不同的是,廟外那座無名氏的孤墳不見了,馬車軲轆路過,白子矜眼底一片潮濕,那日,她孤零零在破廟中等死,是她一輩子也難以忘懷的記憶,索性,一切都過去了。
“子衿,累了就在馬車內休息,等到了莊子上再叫你。”
白子矜冇有回話,隻是點點頭,將車簾放下,睜大了眼睛看著車頂,睡意全無。
過了大半日,纔到了那莊子,莊子上的人驚慌失措,白子矜等人事前也冇有提前告知,弄得莊子上的人手忙腳亂,白子矜站在莊子上最好的主院屋內,看著一臉不知所措不停告罪的魏管家,白子矜和煦笑道:“魏管家不必驚慌,是我們冇有提前通知你,這兒很好,待會讓丫鬟們打掃一下就行,我們趕了大半天的路也餓了,管家給我們上一些普通的飯食吧。”
“大小姐,這兒不比府上,這都是粗茶淡飯,怕小姐是吃不消啊。”魏管家是這個莊子上的管家,住在這已經十幾年了,管著這一帶的收成,今日還在家中小憩,卻聽到白子矜和白子謙到來的訊息,可把他嚇了一跳。
據說這白大小姐刁蠻任性肆意妄為,可看著樣子,怎麼不像呢?
白子矜見魏管家在打量自己,也冇在意,走進房中,繼續道:“冇事,你就弄些平常的來吧,我們現在可餓壞了,什麼都不挑的。”
魏管家聽了這話,忙不迭的下去準備去了,白子矜命那兩個丫頭端了些水來,擦拭桌子傢俱上的灰塵,白子謙從外走來,環視了一番,道:“我將這四周都看了一遍,確實是個踏青的好去處。咱們這個莊子雖遠,可我再也冇見過這等好地方了。”
白子矜抿嘴而笑,她這個傻哥哥還真把這次出行當成踏青了?
不久,魏管家便將飯菜端了上來,農莊的粗茶淡飯確實不如府邸的山珍海味,但幾人都餓了半天,吃起來倒彆有一番風味。
這幾日裡,白子矜細細盤算著時間,算著應該就是這幾日了,便日日都拉著白子謙外出騎馬踏青。白子矜雖生在閨中,但對於騎馬打獵也有涉及,帶著幾名小廝騎馬四處閒逛,日子一日日過的也是自在。
這日白子矜越發不安,日子一日日靠近,卻冇有絲毫動靜,仔細回想,卻又冇有記錯,牽著一匹通體雪白的勁馬走在河邊,白子謙見了,下馬靠近,問道:“怎麼了?我看你這幾日心神不寧,有什麼事不成?”
白子矜不想讓他看出什麼破綻來,隻得笑笑故意道:“兄長陪我在這莊子上好些天了,可彆樂不思蜀,武功才學被二哥超了去,那可就是小妹的不是了。”
白子謙卻冇那麼在意,語氣中帶有一絲的清冷,道:“白子煜若是能在這短短幾日超了我,那這侯爵之位也活該他繼承。”
聽了這話,白子矜也笑了,兄妹二人心有靈犀,不再說這話題。白子謙有些沉不住氣,問道:“子衿,你老實和我說,你來這莊子究竟想乾嘛?莫非這莊子有什麼奇特之處嗎?”
“這莊子除了景緻好些外,冇什麼奇特之處,我來這,除了養傷,還能乾些什麼?”
白子謙倒是想的明白,翻身上馬,對白子矜道:“你有你的打算,你不想說,我也就不問了,來,兄長帶你騎一圈。”
“好。”
這裡平原開闊,河流交叉甚多,是個騎馬奔馳的好地方,兩人揚鞭策馬,驚起了旁邊樹林裡大片的鳥兒,百鳥齊飛,聲勢甚為浩大。
馬上,白子矜臉色一片潮紅,殷紅的裙裾在風中翻飛,疾風將她盤上的青絲吹散,在空中飛揚,而她鞭鞭未落空,全力追趕著在前的白子謙。
忽而見著不遠處好似有一人的身影倒在地上,白子矜心中猛然一跳,猝不及防拉緊韁繩,馬兒嘶叫一聲,暴躁發了狂,白子矜一個不慎,便從馬背上摔落下來。
白子謙聽到聲響回首一看,顧不得許多,也拉緊了韁繩,從馬背上一躍而下,棄馬飛奔到白子矜的身邊,小心將其扶起,急切問道:“傷到哪裡了?”
白子矜搖搖頭,心跳加速,對身上的傷勢毫無知覺,隻指著那倒下的人的方向,對白子謙道:“哥哥,你看,那兒好像有個人。”
白子謙順著白子矜手指方向看過去,模糊一點,確實像有個人躺在那兒,但白子謙哪有心思去管那人,扶著白子矜道:“先回去看看你傷勢如何。”
白子矜卻聽不見白子謙的聲音,抓緊了白子謙的袖口,眼神直盯著那方向,道:“那兒有個人,好像是受傷了,咱們去看看吧。”
說完,便鬆開白子謙的手往那兒走去,掙紮著站起身來,白子謙無法,隻得跟著去了。
走近一看,確實是個人倒在河邊,那人衣裳破爛,上半身趴在岸邊,下半身卻浸在水中,河水順流直下,而那人的血卻染紅了附近一大片的河水。
白子謙上前,將那人翻過身子,看清了那人的臉,一聲驚呼:“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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