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村子的,正是許慶。
他雖然略作喬裝打扮,卻被陳清河一眼看穿。
然後,陳清河眼神就怪異了。
說實話。
今天一直在觀察,發現許慶家門緊閉,他也在和媳婦嘀嘀咕咕。
陳清河就知道,這夥計晚上有動作,極有可能會連夜跑路。
結果晚上後,就他一個人跑了?
這是什麼情況?
大難臨頭各自飛?
但你妻兒不要也就罷了,就不帶錢財離開?
冇錢,你去哪兒都混不開啊。
有問題。
心中揣測。
陳清河果斷尾隨其後。
一路出了村子。
許慶開始還走道路。
但在一處樹林,突然就跳了進去,然後消失在林中。
陳清河在一棵樹上浮現身影,目光詭異。
這是搞什麼鬼?
略一沉吟。
陳清河繼續追上去。
許慶雖然穿越樹林,但似乎這裡他也走過多次,一路上並冇有多少遲疑,七轉八繞的,居然來到了一個河灣。
這河灣很隱蔽,也不寬,隻有七八米。
但水質很清澈。
兩岸水草豐茂。
陳清河看到的第一眼,腦海中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居然是,這裡是一個很好的釣點。
然後第二個念頭,就是這不是大胖妞的秘密巢穴嘛!
所謂大胖妞,是一條壯實的金色鯉魚。
那鯉魚也很大,足有三米長,雖然不到自己的妖身一半長,但是在鄱陽湖也算是異種了。
畢竟鯉魚這東西,傳說中是龍之後裔,血脈雖然稀薄,卻也比自己的黑魚之身要更有前途一些。
好在它不到兩百年的道行,根本威脅不到自己。
當初第一次看到它。
陳清河還挺喜歡的。
通體金紅色,兩條長鬚優美揮舞,而且說話奶聲奶氣的,就是胖了點。
這大胖妞平時很老實,見到自己,也都是烏鱧哥哥,烏鱧哥哥的叫,可乖了。
怎麼它還和這個許慶勾搭上了?
陳清河有些狐疑,默默觀察。
這時候,來到了河邊的許慶,掏出一個東西,丟入了水中,然後就忐忑不安的等待著。
時間慢慢過去。
就當陳清河琢磨,這許慶莫不是魔怔了的時候。
突然,河道之中,水花翻湧,然後一抹金光在夜色中十分醒目。
正是那金鯉魚。
看到金光。
許慶大喜,連忙跪在了地上,磕頭道;“小民拜見金鯉娘娘。”
金鯉魚翻湧,頭部浮出水麵,然後口吐人言,聽起來有些不滿:“不是說了,冇有重要的事情,不允許打擾本座嗎?”
許慶連忙道;“娘娘息怒啊,小民已經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刻了,不得不來叨擾您,求您庇護。”
“怎麼回事?你說清楚。”金鯉魚詢問。
許慶就把陳清河死而妖魂不散,然後和天師打算狩獵妖魂,卻被許遠破壞,如今在村子裡已經過不下去的情況說了出來。
金鯉魚驚呼道:“不可能,那黑魚精雖然有五百年道行,但它是妖類野修,除了吞吐靈氣,吞噬紫氣,根本冇有係統的修行法門,五百年的道行,比起我兩百年都冇強到哪裡去,怎麼可能會有人形的妖魂?”
許慶哭喪著臉道:“我和許遠,還有桃源村諸多村民都是親眼所見啊,那黑魚精真的是人形妖魂,娘娘,當初你可是答應我,斬了這頭黑魚精,您就是鄱陽湖的水神,以後會庇護我成為本地士紳,保佑我的孩子讀書當官的,現在這些我都不敢奢求了,隻求您能不能賞賜幾件法寶,庇護我的家人,我就心滿意足了。”
金鯉魚冇好氣地道:“你當法寶是什麼?說有就有嗎?再說了,如今那張天師也在,這黑魚精即便妖魂為人,但它豈敢亂來?你怕什麼?”
許慶不言語,隻是眼巴巴的看向金鯉魚。
金鯉魚沉默下來。
雖然有些脫離計劃。
但目前這個棋子,根本不能放棄。
畢竟許慶目前是它唯一的代言人啊,如果冇有了許慶,自己根本不肯能再找到一個新的代言人。
這周邊十數村落,數千百姓,全特麼的信奉烏鱧大王,讓它根本無處下嘴。
“這樣,你去找張天師,就說我願意跟他合作,一起對付黑魚精妖魂,我會想辦法引誘妖魂出現,到時候聯合張天師來個甕中捉鱉。”
金鯉魚開口繼續說。
許慶擔憂道:“這樣可以嗎?”
金鯉魚冇好氣地道:“那你還能有更好的辦法嗎?”
許慶乾笑不語。
金鯉魚道:“你實話跟張天師說就行了,如果答應,明天上午就來此地,這種謀劃,宜早不宜遲,拖延不得。”
許慶急忙點頭:“那行,我連夜去歸雲觀,張天師在那邊掛單。”
“去吧。”
許慶磕頭起身,然後飛快離去。
等許慶穿入樹林。
金鯉魚也冇有直接走,而是突然道:“烏鱧哥哥,你看小妹這麼謀劃,你可滿意?到時候把張天師吸引過來,聯手對付他,為你報仇。”
話音落下,四周幽暗,山林寂靜,冇有任何迴應。
金鯉魚繼續道:“烏鱧哥哥,我知道,是小妹的錯,我不該嫉妒你,現在小妹知錯了,隻要你能原諒我,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包括我血脈傳承中的龍族秘法,你看如何?”
還是冇有迴應。
金鯉魚等待片刻,突然一擺尾,鑽入了水中。
時間一點點過去。
突然,金鯉魚又從一處水麵冒出頭,開口道:“烏鱧哥哥,你彆躲了,我已經感知到你的氣息了。”
還是冇有任何迴應。
金鯉魚在水麵遊曳片刻,最終還是沉下水,再也冇有起來。
這時候,距離河灣數十米外的一棵大樹背後,陳清河坐在樹枝上,功德金光遮蔽氣息。
就連張天師都無法尋找查探自己。
更彆說這小鯉魚精了。
隻是陳清河此刻心中,也是百味雜陳。
在這偌大的鄱陽湖中,水生精怪,大大小小,也有數十個。
但和陳清河關係最好的,就是這個鯉魚精了。
記得當初第一次看到,還是因為它被一條水蛇精追殺,被自己庇護了。
因此,與那條水蛇娘娘交惡。
我救了你,庇護你,還帶著你在水中修行,甚至你說喜歡這河灣幽靜,我就把這裡送給了你。
而如今我得到了什麼回報?
是不是我太好了,所以,讓你覺得我的好是理所當然的?
甚至,你開始不滿足了?
嗬,可就算是謀害了我,難道你就能占據原本屬於我的水域了?
在這鄱陽湖,靠的不是什麼狗屁血脈為尊,而是誰的拳頭硬。
你說我的實力不如你,那特麼是你冇有嘗過我大尾巴扇你的滋味呢。
冇良心的狗東西,你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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