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若蚊呐,湊在盛山河的耳邊幾乎用氣聲提醒,哪怕是當事人都要屏息凝神才能聽清楚。
正常來講,是不怕被其他人聽到的。
但——
誰讓站在這裡的是盛嬌呢?
她的五感本來就比尋常人敏銳,更何況她一直注意著周荷,幾乎把這段耳語聽了個全乎。
那位,是哪位?
等著她乾嘛?
她嗅到了陰謀的味道,直接貼臉質問:“誰在等著我?”
“還不就是……”周荷險些脫口而出,忙咬住了舌尖。
她冇想到這也能被聽到,驚疑不已:“還,還能是哪位……不就是餘總。嬌嬌,餘總人真的不錯,你不能因為年紀就否定一個人。改天你去跟他見見,好不好?”
盛嬌信她纔有鬼。
周荷道:“這都什麼時代了,你不滿意家裡也不能逼著你嫁。但你總要見一麵吧?這樣,改天家裡設宴請餘總吃飯,你過來看看,不滿意就算了。你看行嗎?”
她剛剛在盛山河耳邊提起那位的時候,口氣要慎重多了。
這位餘總,明顯是個擋箭牌。
盛嬌的手指緩緩向裙襬摸去。
她就知道,原身的死跟周荷有不小的乾係。
“姐姐!”
盛甜飛快抓住她,提醒:“大少幫你預約了魯菜的大廚。”
這種場合殺了人,她們就隻能亡命天涯當逃犯了!
周荷不知道自己的小命剛在閻王爺麵前過了一遭,她還故意挑撥兩姐妹關係:“哎呀,家常便飯不耽誤事情的。嬌嬌在外麵養大,這麼多年吃了不少苦,我們纔多心疼她一些。甜甜你可不能吃這種醋哦,你們兩姐妹在我和你爸心裡都是一樣的。”
都是一樣用完就扔,完全當成工具吧?
盛甜內心發冷,抿唇懶得解釋。
她和姐姐之間的感情,纔不會因為這三言兩語有隔閡。
不能痛痛快快解決麻煩,盛嬌看起來有點蔫頭耷腦的:“你就這麼想讓我去?”
“當然啦!”周荷笑得更溫柔了:“咱們是一家人,盛家是你家。嬌嬌,我們都很歡迎你回來。”
“你真厲害。”盛嬌真心實意地感慨:“睜眼說瞎話臉色都不變一下,這個世界上要是有虛偽大賽,你肯定是第一名。說屁話也第一名。”
周荷笑容僵住。
她什麼意思啊?
說她罵人吧,她的眼神和表情都太過真誠,眼底甚至隱隱帶著佩服。
說她是誇人吧……誰家好人這麼誇人啊?!
周荷隻能假裝冇聽到,“你們姐妹兩不要再鬨脾氣了,回家我們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不好嗎?”
“好啊。”盛嬌笑了:“這可是你們邀請我回去的。”
既然他們這麼誠懇邀請了,她不回去豈不是辜負了他們的期待?
請神容易送神難,希望他們能明白這個道理。
盛嬌:“我明天就搬回去。”
周荷萬萬冇想到這麼順利,臉上的喜色都格外真誠些:“這纔對嘛,一家人分開住哪兒像話。”
*
宴昭開視頻會議的時候,隱隱察覺到外麵有些動靜。
結束後他滾動輪椅出門,就看到盛甜正麵帶憂色地把幾個行李箱放到客廳。
宴昭:?“怎麼回事?”
“姐姐答應要搬回盛家。”盛甜看他:“盛家人不懷好意,我怕姐姐被欺負。”
盛家到底怎麼樣,冇人比她更有發言權。
盛甜不想盛嬌體驗她過去的生活,雖然盛嬌——
嗯……
罵人厲害一點,打人疼一點,破壞力強一點,孝心少一點,素質……基本冇有。
但,她畢竟是個剛從山村裡走出來的女孩,冇見過人心的肮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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