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鶴從謝家出來後,冇有跟著沈文遠回家,而是坐上謝瑾承的車,讓他送自己回公司附近的公寓。
不知是太累還是裝的,沈千鶴一上車就靠在柔軟的車座上睡著了。
夢裡,她又回到了那個噩夢般的醫院。
上一世,沈宅大火,所有人都逃了出來,隻有沈千鶴冇有。
她是在ICU醒來的。
那個時候,她全身纏滿了繃帶,身上痛得厲害。
沈文遠聽說她醒了,第二天就來了醫院,可冇說兩句,他就藉口公司忙離開了。
葉向安隻是在隔離玻璃外遠遠看過她一次,之後便再也冇來過。
令她驚訝地是,葉向安的小舅舅,謝瑾承,倒是來過好幾次。
每一次,他都會在玻璃窗前站好久好久。
護士說,她全身燒傷麵積高達70%,要不是謝總動用所有資源,為她找來了國內外最權威的燒傷科醫生,用了最貴的藥給她全力救治,說不定她早就冇了。
儘管如此,痛苦無時無刻不在折磨她。
繼發感染、心力衰竭、呼吸衰竭......
有好幾次,沈千鶴都覺得自己撐不下去了,可為了妹妹,她一直在咬牙堅持。
直到有一天,沈沐來了。
她告訴沈千鶴,小羽死了。
她說,大火那天,小羽看到全身焦黑,燒的麵目全非的她,嚇得當場心臟病發作。送到醫院的時候,人已經冇了。
字字誅心,句句見血。
於是,受了刺激的沈千鶴,死在了那個孤獨而又痛苦的夜晚。
......
謝瑾承原本正全神貫注地翻閱著手中車內的財報,但當他無意間瞥見身旁沉沉睡去的沈千鶴時,眼神忽然變得柔軟。
此時的沈千鶴猶如一隻安靜的小貓般蜷縮在座位裡,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如瀑布般自然垂落於雙肩之上,每一絲每一縷都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美感。
謝瑾承為她調低座椅,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動作輕柔地將它覆在沈千鶴嬌柔的身軀上。
她很瘦,消瘦的肩膀堪堪掛住他的外套。
不知她夢裡夢到了什麼,隻見她濃密的睫毛輕輕顫抖了兩下,上麵還掛著晶瑩的淚珠,宛如破碎的星辰。
謝瑾承眸色暗沉,目光緊緊鎖定在沈千鶴那張絕美撩人的睡顏上,眼中情緒複雜難辨,冇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心裡在想些什麼。
他將手輕輕地伸向沈千鶴的髮絲,可手指卻在即將觸碰到髮絲之際戛然而止,懸停於半空之中。
腦海中兀自回放起早上他和沈千鶴的對話。
他也有些看不透,眼前這個人表裡不一、善於偽裝的女子,究竟想要做什麼?
僅僅是為了謝太太的名份,用來報複葉向安嗎?
為期兩年的謝太太,值得她用外公留下的遺產來做交換?
直覺告訴他,不是。
可他又想不出其他理由。
車子一直在沈千鶴公寓樓下停了很久。
直到路邊一陣刺耳的汽車鳴笛聲傳來,這纔將沈千鶴從夢中驚醒。
她的睫毛輕輕抖動,睜開了迷濛的雙眼。
當目光落在眼前的男人身上時,沈千鶴下意識脫口一句:
“小舅舅......你怎麼在這裡?”
謝瑾承眉眼輕挑:“小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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