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祁月端不住了,將托盤放在桌上,戳了戳蕭承衍的肩膀,“你餓了的話就吃,我打擾你了。”
祁月準備消失。
有時候悲傷是任何人都不能幫你紓解的,需要自己慢慢兒消化調整。
“婉寧。”蕭承衍起身,“你不要著急走。”
她頓住了,看著自己腳麵。
她回頭看了看蕭承衍,發覺他的神情落寞,但那冰冷的眼珠內卻含著一股淡淡的柔情,大概是他回憶到了之前的濃情蜜意。
“抱歉,但我還是想讓你知道這些,你有權利知道這些。”
“我,這……”祁月尷尬,這些事她又是當事人又是旁觀者。
蕭承衍最近都在觀察祁月,其實祁月剛剛入門,蕭承衍就想找個藉口休妻算了,但逐漸發現這女孩在氣質和行事作風上和祁月雷同,這才留下了她。
而在很多時候這左婉寧都默默無聞站在自己身邊維護自己。
她的安靜讓他有點慚愧,似乎做錯了什麼事。
“那時……”
祁月也想不到蕭承衍會主動將他和她之間的過往告訴自己,聽了這些故事後祁月有點悲酸,“我理解你。”
“所以,”祁月敏感的一笑,卻發覺自己被感動的一塌糊塗,蕭承衍注意到祁月有了淚水還以為自己無形中某些話刺傷了她,頓口無言,祁月點頭,“你要好好照顧你自己,她泉下有知也會開心。”
鮮少有人這樣和他說話。
他的心也有柔軟的地方。
這句話讓他驀的想到了祁月,“你究竟如何認識祁月的?”
“因緣巧合,就那樣認識了,我們關係還不錯呢。”
可見又是個謊言,當年蕭承衍幾乎和祁月成婚了,她的朋友他怎麼可能不認識呢?從未聽祁月提起左婉寧,左婉寧也怕穿幫,笑了笑,“哎呀,祁月是我天字號的偶像,我剛剛是玩笑話,她日日都在戰場上,哪裡有時間和我玩兒?”
“我啊,和她關係不遠不近,哈哈哈。”
聽到這裡蕭承衍感覺奇怪。
剛剛左婉寧那一笑而伸手撩撥耳邊髮絲的動作幾乎和祁月一模一樣。
難不成她還變態到要模仿一下祁月的一舉一動嗎?
“三年前,我做了一個燈籠給她,那是上元節,那一日……”蕭承衍產生了一種恐懼的預感,似乎眼前這個左婉寧就是祁月,所以他將之前的往事說了出來,本意是希望得到某些證明,但左婉寧卻好像聽戲一般。
她更明白,如今她借這左婉寧的軀體活下來不過小半年,而嫁給蕭承衍才一個月時間,此刻她一旦將自己的秘密說出來,非但不會被信任,還有可能會被當做異端處理掉。
所以,還要稍安勿躁。
“夫君,要是您這裡冇有什麼事我就回去了,您要記得吃東西,人是鐵飯是鋼嘛。”祁月含笑離開,臨走前還關上了門。
外麵月明星稀,可見明日是個好天氣。
纔剛剛回屋子,信鴿就到了,祁月一把抓住,拿了信筒後一看,發覺那封信是自己行伍之中好友寒夢送來的。
當年為調查情報,作為軍醫的寒夢主動請纓去邊塞走走,寒夢會送很多情報過來,這些情報對祁月有很大的助力和作用。
約定第二日在醉春樓碰頭。
等兩人見麵已是黃昏,寒夢風塵仆仆,完全冇有青年人應該有的矯健,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古銅色的臉和一種近似於人到中年的沉穩。
寒夢遊曆時祁月被殺了,但祁月和他交流的信箋並冇有離開。
祁月也是還不容易纔再次找到寒夢,她偽造了最後一封信,大意為某日自己倘若死了,會有新的接線人和寒夢碰頭。
兩人之前已見過幾次麵,寒夢對祁月的初印象還是不錯的。
兩人見麵後也冇噓寒問暖。
為掩人耳目,祁月是喬裝打扮而來,她拿掉麵紗後看了看對麵的寒夢。
“那就長話短說,你信箋上的事具體是什麼?”
“前一段時間我路過鄭國,為一達官貴人看病,聽那人說本月鄭國使團要來帝京,使團的領軍者叫春捺缽,此人是鄭國皇上身邊最為厲害的,不但巧舌如簧還聰明絕頂,這一次過來隻怕還有居心,您要小心。”
鄭國人的祖先是羌族和藏族,他們彪悍勇猛,文治武功。
相比較於中原的人的羸弱,鄭國人就完全不同,鄭國人從小孩兒出生開始就讓小孩學習騎射,等年歲稍長,已開始刁鬥。
這是一個十分不喜歡和平的戰鬥民族。
鄭國人起的名字也奇奇怪怪,那春捺缽是蒙語“大英雄”的意思,這春大人鄭國皇帝身邊不可或缺的奇才良將,多年來不知道為皇帝弄到了多少版圖。
鄭國皇上一般不會差春大人出動,而每次起用春大人,說明會有巨大的震動。
祁月得知這訊息後,倒有點緊張。
“知道了,很快就天黑了,你也要注意安全,我走了。”他們兩人交流完畢就走。
並冇任何噓寒問暖的話,誰也不會打聽誰的下一站在哪裡,將會做什麼。
看祁月準備離開,寒夢急忙起身,送了一個包裹過來。
“什麼?”祁月微訝,搖晃了一下手中物體。
頓時一股草藥香味撲麵而來。
寒夢終於露出了一個笑,“上一次不是聽了你的脈?姑娘和我們將軍的病幾乎一模一樣,我開了藥退給姑娘,姑娘要按時按量服用,就此彆過。”
“謝謝。”
祁月回身行了個禮,一溜風離開了。
看祁月離開,寒夢也消失了。
兩人的交彙快如流星追月,轉瞬即逝,第二日很可能又是天各一方。
回世子府,祁月輾轉反側難以成眠,倘若鄭國的傢夥果真來作亂,她又要如何處理呢?如今她再也不是一聲令下就可號令千軍萬馬的祁將軍了,她僅僅是允王世子妃,就這低微的身份如何和他們見麵阻撓和破壞他們的計劃?
就在祁月胡思亂想的時候,皇上的命令已下來了。
乾坤殿內。
“朕精挑細選,說到才,你可比他們都厲害,朕本準備將此事交給太子世子去做,奈何他過於憫柔,一個善良的人是冇辦法談判和算計人的!第二人選纔是你,至於蕭承章,他自視甚高,目中無人,這是最要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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