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蕭承衍比較忙,自鄭國人離開後,中京日日在提防,太子宣召蕭承衍見麵,兩人就邊防和軍國大事協議出了一份計劃,草擬完畢火速送到了樞密院,皇上那邊過了龍目,雖兩人讚不絕口。
“這兩人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文武之道一張一弛啊。”皇上笑的很欣悅。
看皇上笑了,身邊的太監立即過去錦上添花說好話。
“你那世子妃倒厲害的很,出將入相讓人刮目相看,本宮越發感覺她像極了一個作古的人。”
太子也認識祁月。
祁月不喜和太子結交,兩人互相欣賞,但卻互相看不慣。
祁月喜歡光明磊落之人,但太子見利忘義,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太子想吸納祁月,送了不少禮物,但祁月都原封不動送了回來,攸關國運的事,太子召喚祁月,祁月是隨叫隨到。
但事情辦理完畢祁月轉身就走,片葉不沾身。
可以說祁月是太子誘拐了多年卻冇能青睞的唯一一個人。
但當年為將祁月納入麾下太子冇少做文章,以至於還讓人千裡迢迢去買了一把龍泉劍,隻可惜祁月不會同流合汙。
一來二去太子和祁月那詭異的友情就維持了下去。
那日祁月明刀明槍挑釁鄭國使團,太子將她一言一行儘收眼底,發覺眼前的“左婉寧”和祁月無論是言行舉止還是習慣性動作、口頭禪,乃至武功套路都一模一樣,這讓太子也大大詫異。
“她們是朋友。”
“哪算世子妃近朱者赤了,不錯不錯,樂交諍友也是一種品德。”太子看向蕭承衍,“我知你想到的是誰,如今時移俗易,你也要通權達變順應自然,明白?”
“殿下教誨的是。”
但那橫亙在心頭的軟刺永遠都拔不出來,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隻有他自己知道。
如今太子已決定做祁月的保護傘,倒是祁月自己一無所知。
她有時候也會琢磨,萬萬不可本色生活,至交好友熟悉他,敵人更熟悉她,她不想露餡。
這日是下元節,祁月再次做了琉璃酥準備招待王妃和蕭承衍,偏王妃下午飯吃多了,此刻腹脹倒是一口都難以消受,祁月自顧自的吃,一麵吃一麵朝門口眺望。
許久才聽到開門聲,祁月急忙去迎接。
“什麼?”
蕭承衍才進屋就看到祁月將手中托盤舉了起來,祁月笑靨如花,分明是希望他吃一口,蕭承衍看都祁月這燦然的笑已卸下了一整日的疲倦,捏起來一塊品嚐。
這回屋無窮的滋味讓他既喜歡又畏怯。
“夜深人靜,回去休息吧。”
祁月發現,任何一個外人都不可能進入他的內心世界。他的心外修築了一麵堅不可摧的銅牆鐵壁,外麪人想進入實在是難上加難。
祁月黯然跟在蕭承衍背後。
第二日蕭承衍早起就消失,忙忙碌碌,幾乎不怎麼和祁月打招呼。
祁月早起,到壽安堂去給王妃請安,見王妃正在飛針走線,祁月詫異,“孃親,你也會做針線活?”
“什麼不會?你啊你,”王妃愛憐的戳了一下祁月的鼻頭,“我年輕時做的繡品美輪美奐,我自己還捨不得用呢。”
祁月過去看,發覺王妃居然在……在給小孩做衣服。
那肚兜上要麼是“萬事如意”要麼是“五子登科”,看的祁月尷尬極了。
王妃看祁月麵紅耳赤,故意打趣,“怎麼?還不要個孩子?你們有個孩子感情也就好了,你看他日日東奔西走你就不擔心?”
“這還真冇什麼好擔心的。”祁月心知肚明,任何鶯鶯燕燕想入蕭承衍的法眼都冇可能。
王妃知曉祁月的心緒,過來安慰了兩句,橫豎不過什麼“日久生情”之尅的陳腔濫調,要是蕭承衍,他是最怕聽這些老生常談的,但祁月就不同了。
她會很有耐心的聽完並且作這神理論的踐行者。
這也是王妃為何喜歡祁月的主要緣故。
王妃做了會兒逛園子去了,祁月湊近妙音,“你說給男人做東西,做什麼好?”
“不過香囊錦帕之內,倘若想徹底拿下男人,那就雙管齊下咯。”
“雙管齊下?”祁月說乾就乾,讓妙音找料子過來。
前世,她是個不愛紅裝愛武裝的女英雄,說真的,在女紅上祁月不怎麼諳熟,所以還需找妙音為自己把把關,妙音挑選了料子過來,自顧自抓了針線傳授。
“嗬嗬嗬,果然是三人行必有我師,嗬嗬嗬。”祁月第一次發現自己“笨手笨腳”,做起針線實在是駑鈍極了。
師父讓做雙鯉魚,祁月做出來的怎麼看怎麼好像兩個粘豆包。
“這是……魚?”妙音忍俊不禁,拿過來後繼續絮叨,“平針繡要順著布麵來,最好是一下挨一下,來,重新來過。”
祁月無數次灰心喪氣,但到底還是堅持了下來。
浪費了三天,針尖和手指頭親密接觸無數次,終於算做成了,她的繡品不能和王妃的比,明顯粗糙不少,但就祁月自己水平參考,已是中等偏上。
“怎麼樣?”祁月將自己傑作分享給妙音,希望妙音誇獎兩句。
妙音親眼看到祁月一步一步漸入佳境,此刻握著那錦帕看看,不住的讚美,“世子妃,您下次做的時候手不要太用力,不然做出來的東西會有褶皺,硬邦邦的不怎麼好用。”
“明白,明白。”祁月虛心接受。
翌日是個朔望,不需早朝,往常朔望時蕭承衍會在後花園閒逛,再不然就悶聲不語躲在書房裡發呆,早起後,祁月讓妙音為自己準備了錦盒,將禮物認認真真仔仔細細放在錦盒內,看了又看依舊是愛不釋手。
“我學的怎麼樣?”
祁月自鳴得意。
遙想當初自己完全不會刺繡鯉魚,但現如今大概的輪廓已惟妙惟肖了,需要優化的是細節,旁邊的妙音不想打擊祁月的積極性,此刻“欣賞”了一下,“您還要再接再厲,您學起來真是突飛猛進。”
“那是,那是。”祁月笑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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