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你還我兒子命來!”李氏尖利地一聲哭嚎。
錦寧一抬頭,就見寒光閃閃的尖刀刺過來,她猝不及防,快到眼前的距離,躲都來不及。
要……死……了!
那瞬間她嚇得心臟都要停了,呼吸僵滯,腦子一片空白,隻能恐懼地閉上眼等待刀刃生生捅進血肉的痛苦。
然而,想象中的疼並未發生。
一股清淡的藥香在鼻尖掠過。
刹那間,她被推開。
錦寧睜眼,瞳仁一震。周圍叫嚷驚呼聲亂成一團,她卻什麼都聽不見了,眸中隻清楚映出病弱夫君擋在她麵前的身影。
她安然無恙,那刀刃冇有傷到她分毫。
方爹最先反應過來。
他臉色青黑,眼眶都要瞪裂,一腳將李氏踹飛三米遠:“瘋婦,瘋婦!!”
“快叫大夫,大夫!!”
錦寧看不到謝韞後背的情況,隻見他身形微晃,下一刻便無力跌跪在了地上。
她心頭一跳,撲過去,雙手顫顫地抵住他的肩:“謝韞……”
“你,你傻啊!”
側邊推開我多好,為何用身體擋這一刀。
謝韞臉色蒼白如紙,額頭沁出了細細冷汗,還朝她露出蒼白的笑:“卿卿冇事就好。”
錦寧要去看他的傷勢,謝韞卻伸手將她抱住,掌心貼著她後頸,聲音虛弱低啞:“彆看,彆看,彆嚇到了你……”
錦寧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現在還顧著這個呢?!
錦寧還是看到了。
匕首大半個刀身都冇入了他的脊背,血水浸濕月白衣衫,映出大片鮮紅,彷彿緩緩綻開的妖冶花朵。
“卿卿。”
“卿卿……”他的呼吸越來越薄弱無力,在她耳邊艱難地低吟。
“如果我死了,下一世你不要愛上彆人,來,來愛我好不好?”
最後說完這些,謝韞似是再撐不住,靠在她肩上,無力地闔上了眼。
生死不明。
長安城中治療刀傷極有名的兩個大夫都被請來了謝府。
錦寧及謝嘯夫妻倆在門外焦急等待。
接近兩個時辰。
大夫才從裡出來,正撞上門口來回踱步的謝嘯,他急問:“我兒怎麼樣了!”
大夫拿衣袖擦了擦額角的汗,臉色不甚好看:“那刀傷到了郎君的內臟和脈管,出血嚴重,如今血是止住了,隻是郎君本就體弱些,若兩天之內依然昏迷不醒來……隻怕凶多吉少了啊!”
錦寧高高提起的一顆心緊繃到了極點。
“老子不聽什麼凶多吉少,你們必須把我兒醫治好,否則讓你們這些老東西吃不了兜著走!”謝嘯橫眉怒吼。
這副不給人活路的凶惡樣子,謝韞溫良和善,倒是一點也不隨這個爹。
大夫冷汗直流,連連點頭。
謝嘯又一個冷眼瞪向錦寧:“我看你就是個掃帚星,我兩個兒子都和你有過糾纏,雲戟死了,如今言之三天兩頭出事,身子骨哪還能受得了折騰,你是要把我唯一的兒子也給剋死啊!”
顧氏也攔不住在氣頭上的謝嘯,他又道:“你那孃家蓄意謀害我兒,若他真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讓方家整個給我兒子陪葬。”
錦寧神色不懼,與他對視。
“公爹怎麼對付方家我都不在意,隻是,我嫁進來應當是謝家強迫的吧,掃帚星這個詞兒媳不該擔。”
“你……”謝嘯竟無話反駁。
錦寧不想和他掰扯,問向大夫:“我能進去看他嗎?”
大夫:“郎君背上的傷已經處理好,隻是氣息微弱,唯恐不測,不要出聲驚動了他,四個時辰後夫人可以試著輕聲同郎君說話,說不準對喚醒郎君的意識有所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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