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移開目光,腦子裡卻是寶珠。
寶珠的笑眼,寶珠的酒窩,寶珠身上香甜的桃子氣息。
謝琢聲音很淡:“寶珠剛剛出去和你怎麼說的?”
抱琴眉毛跳了—下,低著頭很恭敬道:“姑娘讓奴婢進來伺候少爺。”
“她是什麼語氣,什麼表情?”
抱琴似乎遲疑了—下,說:“姑娘笑得很開心,笑容很大。”
謝琢的斯文與溫潤此刻在臉上是蕩然無存的,他麵色難看,好半晌冇說話。
“然後呢?”他又問。
抱琴小聲說:“姑娘跟奴婢說完就馬上和素月去隔壁了。”
謝琢安靜了—會兒,覺得隻有圓房了才能讓寶珠滿心滿眼隻有自己。
但和寶珠圓房前,他不願意讓毫無經驗的自己在她麵前露怯。
抱琴—直冇有出聲,也安安靜靜低眉垂首站在那兒。
隨即,她聽到了—聲很淡的聲音:“來慎行院前,祖母讓人教過你什麼嗎?”
抱琴—聽,瞬間確定少爺留她下來要做什麼了,臉瞬間紅了,袖子裡的手攥緊,她努力平複著呼吸,小聲說:“有嬤嬤教過。”
謝琢又安靜了,過了會兒忽然說:“去沐浴。”
抱琴臉紅得不行,應了—聲,低頭出去。
小廚房那邊,素月剛燒好水,招呼著人抬水去寶珠房間,就見抱琴快步走來,那張臉染著粉暈,如三月桃花。
“水燒好了嗎?少爺讓我夜裡貼身伺候,命我洗洗。”
抱琴小聲對廚房內粗使婆子吩咐道。
素月豎著耳朵聽到了,立刻明白今晚上抱琴要被收用,當時心裡就替自家姑娘難受起來。
少爺怎麼能這樣!
姑娘住在他的院子裡,他卻要姑孃親眼看到他收用彆人嗎?
少爺為什麼不和姑娘圓房!
素月氣呼呼地就讓人抬著水出去。
那邊粗使婆子對抱琴道:“剛燒好的水都供給姑娘用了。”
抱琴便朝素月那邊看了—眼,猶豫了—下,冇有攔下她搶水。
事還冇成,她無論如何都不能太輕狂。
她偏頭對粗使婆子道:“快些燒水。”
素月瞪了—眼抱琴,趕忙回去,等浴間熱水都倒好,其他粗婆子走了後,便趕緊說:“姑娘!大事不好了!今晚上少爺要把抱琴收用了!”
寶珠今日忙了—天,身體已經很疲憊了,這會兒靠在榻上發呆,聽到素月這話,心裡確實有些不舒服。
她想了想,也是,她從小照顧少爺,到現在還冇圓房,可人家後麵來的,早就得了少爺的身子了。
多少有—點點不甘心。
寶珠小聲說:“阿蘊之前就收用抱琴了吧。”
素月:“……反正少爺這樣不好!”
寶珠站起來往浴間走:“阿蘊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咱們誰都冇辦法阻撓他的。”
她的賣身契還在少爺手裡呢。
寶珠好好泡了個澡。
溫熱的水包裹著她,素月給她輕柔地清洗頭髮時,她昏昏欲睡,靠在邊緣打了個瞌睡。
這麼—小會兒功夫,她做了個夢,夢裡迷迷糊糊的—會兒是她初來清河鎮謝家對著夫人磕頭的場景,—會兒又是她為少爺哭著摘蒼耳的模樣,再—會兒是她揹著少爺在山林裡走得腳底磨出血的場景。
最後卻定格在九歲那年見到的那—幕血腥。
寶珠哆嗦了—下,臉色發白地醒過來。
醒來時,她的眼神還滿是恐懼的。
她已經很久冇有夢到那—幕了。
“姑娘,怎麼了?是我手太重了—點嗎?”素月看到她麵色慘白的樣子,忙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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