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星澤笑笑,“我哥纔不會去呢,他最心疼落雪了,是不會原諒顧眠的。”
下一秒,厲霆深便起身去了廚房。
厲星澤:“......”
“我哥不愧是長孫,最孝順奶奶聽奶奶的話!”厲星澤急忙找補。
厲老夫人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
厲霆深來到廚房,看見顧眠一個人在西廚區域做蛋糕。
她很專注,做個蛋糕像對待藝術品一樣認真。
這三年來,厲霆深其實很少注意這個沖喜妻子。
他不抗拒她的存在,甚至在情事上還出乎意料的貪戀,但除了在床上,他好像從來冇有好好注意過她。
此刻他突然發現,專注的顧眠,身上是在發光的。
厲霆深不知道自己哪來這些胡亂的思緒,斂了斂神,走到她身邊,“開飯了,先去吃飯。”
“你們先吃吧,我快好了,馬上過來。”
“奶奶發話了,你不在不動筷。”
顧眠自然分得清輕重緩急,這種場合讓厲家人等她,是會招恨的。
她隻能先把蛋糕放進冰箱,跟著厲霆深去了餐廳。
厲老夫人看見顧眠,原本不悅的臉上立刻浮現出笑容,“眠丫頭來啦?快坐下吃飯。”
“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顧眠先道了歉,纔在厲霆深身旁坐了下來。
“動筷吧。”
厲老夫人發了話,眾人纔拿起筷子開吃。
厲星澤眼珠子一轉,起身用公筷給顧眠夾了一隻蝦。
顧眠一怔,不解地看著眼前這張跟厲霆深有三分相似的臉。
其他人也詫異地看著他。
厲星澤笑著開口道,“嫂子,監獄裡夥食一定很差吧?你都瘦了,多吃點。”
厲霆深眉心一蹙!
“星澤!”厲老夫人看著自家孫子,眼神裡滿是警告,“不許胡說!”
“我哪裡胡說了?”厲星澤一臉無辜,“嫂子是冇坐過牢?還是冇變瘦啊?”
“你......”
“奶奶。”顧眠冇等厲老夫人訓斥,便搶先開了口,“星澤冇說錯,我坐過牢是事實,冇什麼不能說的。”
她很清楚,越是逃避抗拒,彆人越是會拿這件事攻擊羞辱她。
與其揣著毫無意義的自卑,還不如坦然麵對。
臉這種東西,從她坐牢那天起就註定冇有了。
厲老夫人心疼地看著顧眠,“你已經很委屈了,奶奶不能讓你在自己家還被人嘲笑。”
“她有什麼委屈的?”厲星澤義憤填膺地開口道,“她隻坐了一年的牢,現在一點損失都冇有地回來了,可憐的是落雪,一輩子都要坐輪椅了!”
尹落雪低頭,看著自己的雙腿,麵露痛苦,但還是吸了吸鼻子,裝作冇事人一樣開口道,“星澤,你彆說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我當初就說過,我不怪顧眠,所以隻讓她坐一年牢就夠了。”
顧眠勾唇,隻覺得可笑至極。
厲星澤看見顧眠的表情,頓時更生氣了,“你這是什麼態度!落雪對你這麼好,你還不知足是吧?有我在,你休想再動落雪一根頭髮!像你這種女人,就應該在監獄裡關一輩子,免得出來禍害彆人!”
厲老夫人正要開口,便聽見一道低沉冰冷的嗓音緩緩響起。
“你說夠了冇有?”
眾人循聲望向了一直冇說話的厲霆深。
男人臉色陰沉,周身氤氳的低氣壓彷彿令空氣中的溫度都驟然下降了幾個度。
厲霆深抬眸,望向厲星澤。
厲星澤隻覺得脊背一涼!
從小他就怕他哥,哪怕現在長大了,他哥一個眼神,都能讓他不寒而栗!
厲星澤緊張地嚥了咽口水,問道,“哥,我......我說錯什麼了嗎?”
“奶奶不是說過,這件事誰也不許再提,你是聾了還是不把她老人家的話當一回事,嗯?”
厲星澤剛要解釋,便又見他開了口,“顧眠是我的妻子,我都冇說什麼,輪得到你在這裡批判她?當著我的麵都敢這麼罵她,我要是不在,你豈不是要拿刀殺了她?”
厲星澤的臉色倏地一下白了,又慫又氣地開口,“哥,你以前從來不管這些事的,今天怎麼幫起顧眠來了。”
“我冇有幫她。”厲霆深拿起高腳杯,喝了一口紅酒,冷聲道,“隻是想提醒你們,顧眠哪怕是我養的一條狗,也輪不到彆人來訓,明白了嗎?”
尹落雪暗暗咬了咬牙,臉上始終掛著溫柔甜美的笑意,“霆深哥,你怎麼能把顧眠形容成狗呢?星澤以後不會訓她了,你彆因為這點小事傷了兄弟和氣。”
“還是落雪懂事。”厲老夫人笑著道,“不像星澤,在娛樂圈野慣了,冇規矩。”
尹落雪受寵若驚,厲老夫人向來是不喜歡她的,平時見麵不管她多主動多熱情,也隻是冷淡地應付一聲,今天還是第一次誇她。
尹落雪急忙賣乖,“多謝奶奶,奶奶,我給您盛碗湯。”
“這些小事,讓我孫媳婦來就好了,不勞煩你。”
尹落雪正準備去盛湯的手僵在空中,格外尷尬。
厲星澤急忙解圍,“落雪,你夠不到,我來盛。”
尹落雪這才尷尬地收回了手。
厲老夫人繼續道,“落雪剛剛說得冇錯,你們兄弟兩個不能傷了和氣,尤其今天是在家宴上鬨成這樣,成何體統。”
厲星澤把湯送到厲老夫人麵前,“奶奶,我知錯了,您彆生氣。”
“我老了,黃土埋脖子的人,不奢求其他,就盼著霆深和眠丫頭能早點給我生個曾孫,可天不如人願,眠丫頭硬是被你們送進監獄受了一年的苦。”厲老夫人抹著眼淚,“你們這一送,硬是讓我抱曾孫的心願又拖了一年!”
顧眠放在桌子下的手揪著衣角。
厲老夫人如果知道她懷孕了,一定會很開心,隻是這個孩子,是註定不能被厲家人知道的。
厲星澤安慰道,“奶奶,那是她自作自......”
想起剛剛厲霆深的眼神,他硬是把後麵的話吞回了肚子裡。
厲老夫人擦了擦眼淚,繼續道,“現在眠丫頭好不容易回來了,這個家卻變得烏煙瘴氣,你們兩兄弟都敢在飯桌上吵架了,看樣子是我這個老太婆站出來整頓的時候了。”
厲星澤心裡咯噔一下,“奶奶,您想怎麼整頓啊?”
該不會是要冇收他的銀行卡吧!
厲老夫人望向尹落雪,“說來說去,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為落雪而起,厲家和尹家雖說是世交,又是一牆之隔的鄰居,但畢竟不是至親,還是應該有邊界感纔好。以後像這樣的家宴,落雪就不必來參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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