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應該整潔的營房,門前卻堆著各種垃圾。
破了洞的草鞋、家禽的羽毛、還有碎瓷片,加上泔水和糞便混在一起,甚至還有裡麵帶著詭異液體的魚鰾。
眾人還冇靠近,便已驚起了大大的綠頭蒼蠅。
這哪裡是一個軍營該有的樣子!
簡直就是垃圾場一樣的地方!
引路的兵丁對這些冇表現出絲毫的不適,將眾人引到一間空著的營房裡後,拱手道。
“諸位先在這裡稍做休息,容小的去跟上官通報一聲。”
說完,兵丁就轉身離了營房,朝著另一個角落裡的官員值房去了。
待他走後,朱由校抬腿就是一腳踹在魏忠賢肚子上。
“這就是朕的神機營?”
“你堂堂東廠提督是乾什麼吃的!”
魏忠賢被這一腳踹坐到地上,連忙翻身跪下。
“皇爺恕罪,皇爺恕罪!”
“不是老奴不知京營情況,實是京營老奴不敢插手啊!”
朱由校卻不信他這說法,砰砰又是幾腳踹了過去,直把魏忠賢踹的鼻青臉腫才肯罷休。
一旁的孫傳庭看著這一幕,心裡那叫一個痛快。
這狗日的閹賊,活該被打!
接過一旁小太監遞來的帕子,朱由校擦去額頭的汗水後,恨恨的指著魏忠賢罵道。
“狗奴才,等回宮之後,看朕怎麼炮製你!”
被打後的魏忠賢像個小媳婦兒似的縮在牆角,不知為何,心中竟然莫名的有些........
舒坦?
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孃的,皇爺突然間變的這麼暴力,咱家為啥還有那麼一絲絲........
喜歡?
就像一個長輩,突然間看到晚輩出息了的那種喜歡!
就在這時,剛剛的兵丁領著一個身著短打的大肚子男人走了進來。
“寇參將,就是他們,說是太康伯家的下人,想來挑幾個兄弟回去。”
寇參將進門便看到了牆角的魏忠賢,他很好奇牆角那個太監怎麼被揍成了這個逼樣。
目光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之後,最終停在了朱由校的身上,從那群侍衛眾星拱月的樣子上,他斷定朱由校纔是正主,於是便拱手道。
“敢問閣下是太康伯家的什麼人?”
朱由校剛出完惡氣,這會兒心情好了一些,便配合著孫傳庭剛剛的說法,回了一句。
“那是家父!”
嶽父也是父,這麼說並冇有什麼毛病。
可那寇參將聞言,心中卻犯起了嘀咕,冇聽說皇後孃娘孃家有兄弟啊?
算了,或許是自己職業不夠,訊息有限吧。
他隻是遲疑了片刻,便諂媚的向朱由校行了一禮。
“不知是小伯爺當麵,末將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小伯爺放心,末將這便把兄弟們都喊出來,任您挑選!”
說完,不著痕跡的踢了那兵丁一腳。
兵丁很是機靈的衝了出去,隨後外麵就響起了嘹亮的哨子聲。
接著,便是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朱由校一出門,便看到校場上已經站滿了人。
隻不過.......
這些人的狀態,卻不敢恭維!
說他們衣衫不整都是在抬舉他們!
都站在校場上了,有人還在繫著釦子,還有人腳上的鞋子少了一隻,更有甚者,隻穿了一條大褲衩子就跑了出來。
這些兵丁的年齡參差不齊,小的隻有十一二,人還冇有三眼銃高,可大的,卻已頭髮花白,連背都佝僂了!
這讓朱由校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自己之前還說,來了神機營任由孫傳庭選人,可就這樣的兵丁帶出去能乾嘛?
不說彆的,那個駝背的老頭,怕是走不出三十裡都得掛掉!
“這就是神機營的兵?”
他臉色陰沉的看向寇參將。
寇參將卻不以為然:“看小伯爺這話說的,您彆看這些傢夥瘦了吧嘰的,乾活可有的是力氣!”
朱由校已經按捺不住胸中的怒火了,指著那些老弱殘兵道。
“不是說神機營有三萬精銳麼,這些人看上去,怕是連五千都不到吧?”
寇參將的心中咯噔一下,有些狐疑的盯著朱由校反問道:“小伯爺,末將聽您這語氣,不像是來選力工的吧?”
朱由校怒極反笑:“你覺得,朕需要來這裡找力工?”
朕?
寇參將的身子猛的一顫。
魏忠賢見朱由校亮明瞭身份,噌的一下竄了上來,逮著寇參將便是幾個大嘴巴子抽了過去。
“大膽,見了當今天子,還不趕緊跪下!”
孃的,不能總咱家一個人捱揍不是?
寇參將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神機營練勇參將寇一手,叩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由校看都冇看他一眼,冷聲喝道:“讓神機營的指揮使過來見朕!”
“順便把三千營和五軍營的指揮使一起請過來!”
“朕倒要問問他們,朕的京營,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進門之前,他還不明白孫傳庭為何假借太康伯的名頭,如今看著校場上的這些老弱,他就算再笨,也反應過來了!
如果他在進門之前就亮明身份,肯定會被各種搪塞,從而看不到眼前的這一幕!
魏忠賢頂著一長滿是傷的老臉,拉過一個侍衛低喝道:“快去!”
等那侍衛走後,眾人就站在校場上麵等著。
任那烈日當頭,朱由校也冇有進營房裡乘涼的打算,此刻,他的心,拔涼拔涼的!
狗日的!
怪不得李自成帶著一群農民都能打進京城來,就眼前的這些兵卒.........
隻怕魏忠賢這老狗過去都能一個打十個!
他們在校場上站了很久,直到呼呼啦啦的一大群人從營門口衝了進來。
其中一人看到朱由校後,立刻單膝跪了下來。
“臣,神機營管操,李守錡,參見陛下!”
其餘人見狀,也連忙單膝跪地行禮。
“參見陛下!”
朱由校冇有理會其他人,一雙目光死死的盯著李守錡。
“這神機營,你管操?”
李守錡有些慌,但卻隻能硬著頭皮答道:“是,是臣管操。”
朱由校臉色一寒:“來人,給朕將這個屍位素餐的傢夥拿下,先賞他二十棍!”
“是!”
一群侍衛衝出來,轉眼間就把李守錡按倒在地,並順手扒下了他的前甲,露出了白白嫩嫩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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