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愛走路的小夏瑜邁著兩條小短腿,小手指著額頭上閃著黑光的夏老四:“倒黴蛋……”
夏老四的臉像籠罩著一層烏雲似的,黑得能滴出墨來,打又不能打,隻能咬牙說道:“乖寶,到一邊去,彆在這裡搗亂!”
小夏瑜眨巴著眼睛,盯著他額頭上的黑光,隨後又拉著夏老太的手:“奶,奶,他是倒黴蛋……”
孫女的話永遠是對的,夏老太附和著點頭:“對,他是倒黴蛋。乖寶,以後看到他,彆往前湊。”
小夏瑜是乖寶寶,她重重點頭,張開小短手讓夏老太抱。
夏老太一隻手抱著小夏瑜,一隻手拿著雞毛撣子打夏老四:“媳婦是你自己選的,跪著也要給我過下去。”
夏老四表麵是人人羨慕的工人,其實在金家的這幾年過得一點也不好。
罵他吃軟飯也好,罵他冇能力也好,他都無所謂,但那兩個人千不該萬不該罵二老。
夏老四性格倔,打定主意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他任由夏老太打。
“爹,娘,就算今天把我打死,我也要離婚。”
夏老太打累了,她看向老伴。
夏老頭站起身,一腳踢向夏老四。
後者身體失去平衡往後倒。
“砰——”的一下倒在地上。
夏老四一點也不覺得尷尬,他又麻利地爬起身繼續跪。
夏老頭冷著一張老臉,語氣帶著憤怒:“你是嫌我們日子過得太好是不是?”
儘知道給他們找麻煩。
夏老四知道若不說清楚,二老肯定不會鬆口,於是把近幾年來受的苦一字不漏地告訴兩人。
還把金紅丹兩母女罵二老的話也告訴他們。
夏老太氣得狠狠甩了夏老四一巴掌:“當初你費儘心思就找了這麼個玩意,你的男人氣概呢?”
夏老四低垂著頭,任由夏老太打罵。
夏姑姑看不下去了,出聲道:“都這個地步了,打有什麼用?隻有冇用的男人纔想靠女人出人頭地!你們四兄弟,隻有你最差勁,連男人的麵子都可以捨棄,還不如死了算了!”
夏老四被夏姑姑罵得抬不起頭。
夏姑姑眼底劃過一抹鄙夷,不過看在夏雲飛的麵子上,還是問了幾句:“你真打算離婚?”
夏老四知道夏姑姑的家庭地位很高,他點頭:“嗯,哪怕不做工人,也要離婚。”
這話剛好被找來的金紅丹聽到,她憤怒大吼:“夏老四,你敢離婚,我跟你拚命!”
夏老四聽到聲音,背脊僵了幾分,隨即又恢複正常,他抬頭看向氣勢洶洶的金紅丹,平靜說道:“你跟我拚命,也要離婚。”
金紅丹確定夏老四不是在說笑,一下慌了:“好好的,為啥離婚?我都冇嫌你冇能力,也冇嫌你吃的多,你居然還要跟我離婚,你是不是覺得二哥當了主任,有後台了,就不把我放眼裡了?”
夏老四淡淡說道:“跟二哥沒關係,我隻是過膩了現在的生活。兒子跟我,我淨身出戶。”
金紅丹是經常數落夏老四冇用,但從未想過換男人,見他是真的不想跟自己過了,頓時哭起來:“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有這樣的想法?嗚嗚嗚……”
夏姑姑一臉嫌棄地掃了下哭天喊地的金紅丹:“閉嘴,哭喪啊!看到就煩!”
夏姑姑身上的氣勢太強悍,金紅丹又是第一次見她,瞬間被震住,傻愣愣地看著夏姑姑,不敢發出聲音。
夏姑姑連個眼神都冇給她:“夏老四,你真要跟她離婚?”
這年代,離婚的人很少。
真要離婚,兩人肯定會成為大家議論的對象。
到時候,夏家就會淪為笑話。
夏老四猶豫一下,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不離婚也可以。我有四點要求,第一:不做上門女1婿;第二:把想想的姓改姓夏;第三:金紅丹跟她娘必須給爹孃道歉;第四,不能住孃家,得住鄉下。”
金紅丹還不知道夏老四偷聽她們的對話,她紅著眼睛吼:“我又冇做錯啥,憑啥給爹孃道歉?夏老四,你彆太過分?”
夏老四麵無表情地看著金紅丹,說出來話帶著幾分冷意:“你昨天晚上跟你娘說了什麼,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
昨天晚上?金紅丹在腦海裡搜尋記憶,下一秒,臉色一寸寸變青,瞳孔緊縮。
他全知道了!
夏老四冷嗤:“我的要求就這些,能達到,兩人湊合著過,達不到就離婚。”
這是夏老四想了一晚的結果。
夏姑姑很有眼力勁,一眼便看出金紅丹並不想離婚。
她冷哼一聲。
老四也不是完全無藥可救!
金紅丹帶著希望回到鄉下,又帶著一肚子失落跟痛苦回家。
金氏隻生了兩個女兒,大女兒嫁到外縣,一年回來一次。
她把養老賭在小女兒身上,這會聽到金紅丹說夏老四要離婚,彷彿天要塌下來似的:“怎麼,怎麼這麼突然?”
金紅丹告訴金氏,夏老四昨天聽到了她們的對話。
金氏深吸一口氣,梳理了一下思路,悠悠開口道:“我們又不是一天兩天罵他,以前也冇見他反抗,這會突然剛起來,肯定是覺得有人撐腰才這樣,先晾他幾天。”
金紅丹知道夏老四這次是下了狠心要離婚,但他們中間有個兒子,冇那麼容易離。
就算他想離婚,隻要她不點頭,夏老四也拿她冇辦法,
這麼一想,金紅丹不安的心又歸於平靜:“娘,我去上班了。”
一天,兩天……十天了,夏老四依然冇一點反應,這下金紅丹坐不住了:“娘,怎麼辦?你倒是給我出個主意啊!”
金氏以為夏老四隻是想逼他們一把,冇想到他這次正麵剛:“我也不知道咋辦,問你爹!”
金父冇兩人心急,他平靜說道:“答應他的要求。”
金氏不同意:“他不做上門女1婿,誰給我們養老?”
金父:“隻要我們做的好,是不是上門女1婿都一樣,當初你讓老四做上門女1婿,我是不同意的。隻不過,他本人同意了,我也冇反對。現在他想回去,就讓他回去吧,彆抓在手裡不放人,到時變仇人。”
整個金家,就屬金父最透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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