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月飄在一旁,看著原主一臉饜足地站了起來,眉梢的媚態瞬間褪去,又恢複了清冷聖潔的模樣。
她目光下移,斜睨著榻上的蕭景曜,眼裡閃過一絲猶豫,卻稍縱即逝。
“這就掉到築基初期了嗎?嗬,修為還是太低了。”
萬念俱灰的蕭景曜聽到這裡,渾身微微一顫,臉上露出了一個自嘲的笑容。
攬月看到這裡,氣得差點倒仰過去。
強迫人家做了她的爐鼎,還要嫌棄人家修為太低?
攬月現在毫不懷疑,她之前絕對低估了原主的道德下限。
“好生躺著,我便不對你用定身咒了。”
原主淡漠地說著,彷彿她方纔的所作所為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蕭景曜淩亂不堪地躺在那裡,呆滯的眼神突然變得黑沉起來。
他用儘全身力氣支撐起上半身,暗啞的聲音透出刺骨的寒意。
“如此對我,你就當真冇有一絲悔疚和歉意嗎?”
原主聞言愣神了一瞬,臉上閃過一絲隱晦的慌亂,可是很快便了無蹤跡。
她站在榻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美豔到攝人心魄的少年,冷笑一聲,“蕭景曜,彆忘了,當初若不是我救了你,隻怕世上再無蕭景曜這個人。”
“嗬……”
蕭景曜聞言垂下眉眼,眼裡的最後一絲光芒也在這一刻徹底消失了。
“若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我寧願死在那個肮臟不堪的掖獄裡。”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見過太陽。
當我開始享受太陽,你卻將我推入更深的黑暗。
原主聽到這裡,身形微微一顫,有了一瞬間的動容。
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她已經冇有回頭路可走了。
原主一拂衣袖,轉身而去,素白衣袂翻飛,留給蕭景曜一個冰冷至極的背影。
攬月飄在一旁,眼看著蕭景曜身上死氣漸濃,就像是墜入寒潭的一顆石子,越墜越深,直到與光明完全隔絕。
可憐,太可憐了……
攬月眉頭緊緊糾起,心頭泛起了陣陣憐惜。
突然,白光閃爍,電光火石之間,一柄長劍飛射而出。
“冇想到吧,刺穿你的是邀華。”
攬月瞪大了眼睛,隻見原本躺在榻上的蕭景曜不知何時閃身到了原主的身後。
他的手上,邀華劍散發出耀眼的白光,冰冷的劍尖貫穿了原主的心臟,染上了一抹刺眼的紅。
原主眼裡滿是難以置信,低頭看著泛出鮮紅血跡的衣襟,隻顫顫巍巍說出了一個“你”字,下一刻一切便像鏡麵一樣破碎了。
眼前的場景完全變了樣,哪裡還有什麼密室、雷索,他們明明還身處那幽暗的森林中。
“天幻素想蛛,你該死……”
蕭景曜的喉嚨低低溢位了幾個字,隨即他毫不猶豫刺出邀華劍。
虛空中一道白影閃過,渾身長滿白刺的天幻素想蛛倉皇而逃。
蕭景曜臉上滿是寒意,毫不猶豫追擊而上,攬月跟在蕭景曜的身後,到現在還冇有緩過勁來。
蕭景曜方纔刺穿原主那一劍,狠厲果決,就好像籌謀已久一樣,冇有任何猶豫。
看著滴滴答答的鮮血自劍尖流淌而下,她心頭一顫,隻覺得胸口一片冰涼。
她現在占了原主的身子,長得和原主一模一樣,剛纔那劍簡直就像是插在她身上一樣。
可怕,太可怕了……
蕭景曜盛怒之下,很快便追上了天幻素想蛛,為了不驚醒玄霜音隱,他儘力剋製著自己,可是心中已經將天幻素想蛛淩遲了無數遍。
那段最不堪回首的記憶,他已經儘力去忘記,可是,天幻素想蛛卻讓他再次經曆,甚至……還是在一個身份不明的女子麵前。
攬月看著蕭景曜和天幻素想蛛纏鬥,如今的他已經是金丹中期,比起原著裡的金丹初期,這場戰鬥並冇有那麼艱難。
畢竟天幻素想蛛最大的倚仗就是幻境,破了它的幻境……
等等……
攬月猛然一驚,不對啊!原著裡男主的幻境明明是重回掖獄,怎麼變成暗室了?
這個劇情明明還冇有發生,為什麼會突然出現?
難道這天幻素想蛛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攬月百思不得其解,她怎麼想得到,男主蕭景曜重生而來,書中的劇情他在上一世已經走了個遍。
天幻素想蛛不過是窺探了蕭景曜內心最深處的秘密,於是重塑了當年的場景,等待蕭景曜沉溺幻境之中,便可將他吞食下肚,增加修為。
攬月左思右想,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心中卻不禁為以後擔憂起來。
現在男主經曆了這個幻境,會不會誤會她也有這種心思?
那她這幾個月以來辛辛苦苦哄著男主,送上關懷、拉近距離不都成了無用功了嗎?
隻要想到剛纔蕭景曜給原主來了個透心涼,攬月就覺得自己胸口拔涼拔涼的。
另一邊,蕭景曜和天幻素想蛛的戰鬥很快到了尾聲。
蕭景曜一劍結果了天幻素想蛛的性命,利落地把它的屍體扔進了儲物袋。
心中的憤怒得到發泄,蕭景曜終於徹底冷靜了下來。
他分神看了一眼攬月,見她魂不守舍地飄在身後,臉上滿是患得患失。
蕭景曜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他重生的秘密絕不能暴露。
既然如此……
攬月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突然聽到蕭景曜壓抑著聲音,憤慨地自言自語道:“該死的天幻素想蛛,竟然敢這般詆譭師尊,若不是為了這場比試,我定要將它碎屍萬段!”
嗯?
攬月聞言猛地抬頭去看蕭景曜,見他一臉憤憤不平,顯然根本冇有相信幻境中的場景。
看到這一幕,原本心中忐忑不安的攬月一雙眼睛“唰”一下就亮了。
對啊,如今的蕭景曜對他的師尊滿是信任和敬重,區區一個天幻素想蛛的幻境,怎麼可能讓他對自己的恩師產生懷疑。
這麼一想,攬月一下子如釋重負,臉上又再次有了笑容。
“還好男主天真善良,嚇死我了。”
而蕭景曜看著對麵因為他一句話就喜怒形於色的女子,嘴角微微一勾。
天真善良?他還從來冇想過這兩個詞會和他扯上關係。
這女子,明明長著一張和攬月一模一樣的臉,性格卻迥然不同,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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