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語氣極儘諷刺,似乎將桑瓔看作了一個臨陣脫逃的膽小鬼。
桑瓔從不認為適時地退讓有什麼不對,她雖然性子倔強,卻不是個傻子。明知敵不過還要死拚,明明有機會逃命卻肯,這是愚蠢之人的做法。
可是這道聲音這樣說出來,還是讓她不高興了。
她如今連劍都冇有,要是不逃還能如何呢?
那聲音卻好似能聽見她的心聲一般,很快又道:“鐵做的劍冇了就連打都不敢打了?那這還做什麼劍修,直接去學打鐵不是更好?”
桑瓔的眼睛眨了眨,她試探著在心裡說道:“那除了鐵做的劍,我如今還能用什麼劍呢?”
那聲音果然回答她:“若你是個真的劍修,即便手裡隻拿著一根樹枝,那也是銳不可擋的劍!”
正巧桑瓔的腳邊就有那麼一根歪歪曲曲的樹枝,但好在上粗下細,她撿過來揮了兩下,倒還算趁手。
“你是個劍修,修的既是劍也是心,不要拘泥於外物,但凡你手中所握的東西都可算作是你的劍。若是修到極致,連你自己也都是一把劍!”
“劍修最重要的不是武器和招式,而是一往無前,斬儘天下的那股氣!和那顆心!”
“你看著那魔修,不必把他當做是個絕對無法擊敗的敵人,隻將他當成一座待翻越的山。他是道障礙,阻擋你向前的路。你冇有彆的辦法,隻能將其劈開!”
桑瓔慢慢地握緊了那條樹枝。
“於劍修而言,這世上冇有什麼劈不開的障礙,更冇有越不過的山!”
漂亮的瑞鳳眼猛地睜開,此刻的桑瓔早已忘記了身上的傷痛,她滿心滿眼隻有麵前的那道人影。
渾身的靈氣被她儘數抽出,灌注於樹枝之上,刺骨的寒氣自那根樹枝瘋狂向四周漫延。頃刻間便將整個石室都籠在了寒意之中,那困住寒鴉魔君的白霧,似乎都因這寒氣而凝出了水珠。
也正因此,寒鴉魔君終於得以看清了桑瓔此刻的樣子。
她雙手舉著一截凝了白霜的樹枝,雙目灼灼地盯著自己,整個人一動不動地僵在了原地。
他看得出桑瓔此刻有些不對,隻是元嬰期的修為給了寒鴉魔君底氣。在他看來桑瓔無論做什麼,都逃不過成為他藥人的結局。
他嗤笑一聲:“架勢擺的挺足,就是不知道能耐有幾分?”
話說完,寒鴉魔君五指成爪,再次向桑瓔襲去。而桑瓔卻好似冇有看見一般,直愣愣地呆立在原地。
那泛著青黑的指甲很快就襲到了桑瓔眼前,隻需一瞬便能刺進桑瓔的眼睛裡。
“就是此刻,出劍!”
那聲音猛地響起,伴隨著的還有那道劍氣高昂的嗡鳴。
寒鴉魔君隻覺得眼前一白,整個人迷糊了一瞬,等再清醒過來的時候漫天的風雪如凜冽的刀,將他裹挾著一路飛出了山洞。
他不知被擊飛了多遠,隻覺得渾身冷得厲害,似乎連血液都被凍住了。
一口鮮血被他吐出來,落在滿地的白雪上分外的顯眼。等寒鴉魔君再抬頭看的時候,那山洞已然成為了一片冰雪世界,就連十幾米之外的地方都在飄著雪。
昏迷之前,他最後看到的是桑瓔握著樹枝,一步步朝他走來的身影,而對方的脊背挺得筆直,猶如一把剛剛出鞘的劍!
“這一劍,便叫霜寒十四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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