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擔心是對的,詔令當地佈政使加強監督就行了。朕可以不在乎史書上怎麼寫,但是不能不考慮天下萬民怎麼想啊!”
五月初六,朱允熥正在規劃後宮內監宮女的管理機構呢,內閣五個閣臣就聯袂求見,說是他們之間發生爭論,請求皇帝裁決。
朱允熥看了看摺子,是禮部尚書陳迪的摺子,說這個朱元璋的陪葬品太過簡陋,請求增加一些,出殯的日子也選了兩個,讓皇上選定一個,最後是陪葬的妃嬪安排。
“大家都說說吧,你們都什麼意見啊?”
耿炳文先說道:“我主張這個陪葬品應該增加,一點金玉都冇有,太過寒酸,我大明富有四海,太祖皇帝功勳卓絕,驅逐蒙元還我漢家天下,這些陪葬品配不上太祖爺的身份。”
張訦卻反駁道:“皇上,太祖遺詔明明寫道:喪祭儀物,毋用金玉。他老人家就不想靡費太多,我們應該遵循太祖遺詔執行!”
暴昭、卓敬也是支援張訦的意思。
解縉卻又是一個意見:“皇上,臣覺得不隻是遵守太祖遺詔的事情,不用金玉等貴重物品,也是位天下萬民節省開支,朝廷的稅賦收入有限,省一些總是好的!當時適當的用一些也冇有什麼關係吧,或者可以讓諸王和朝臣們自願貢獻一些。”
朱允熥笑道:“解卿啊,自願貢獻就算了,百官本來就工資低,還讓他們捐獻金玉,難為大家了。至於諸王就更不用指望了,傳出去不得說朝廷窮啊,影響不好!”
“我看啊,還是按皇爺爺的遺詔執行吧!”
朱允熥心道雖然遺詔是我寫的,但是也是按照曆史上的抄來的,不算是違背朱元璋的本意,夠可以了。
“關於這個出殯日期,你們幾位也冇個統一的意見?誰支援最近的閏五月二十八啊?”
暴昭和卓敬表示支援,朱允熥示意他們說說理由。
暴昭站出來說道:“從太祖遺詔就能看出來,要求我們要節儉,不要浪費太多的物力人力,這時間拖的越久,祭奠和維持的開支就會越大,這就與太祖的本意相違背了,這也是一種大不孝的行為。最大的孝道就是滿足太祖老人家的遺願。”
這會張訦反對道:“皇上,我們要遵循太祖的遺詔冇錯,可是太祖隻是說要樸素節用,但是祭奠是諸王和臣子們表達孝心的形式,後麵的日子是七月二十六,也就是慢兩個月的時間,與曆代皇家禮儀相比已經是快了很多了,正常都是要六到七個月的。”
耿炳文也讚同張訦道:“我也覺得這張訦的話說的很對,我不懂什麼禮法什麼的,但是這表達孝心總是冇錯的。”
解縉卻又不一樣了:“臣倒是覺得兩個日子都可以,早點可能更符合太祖遺願,晚點卻更能表達皇上的孝心。”
朱允熥這會發現,這內閣現在分派了,暴昭和卓敬好像一隊,而耿炳文和張訦也是一隊的,解縉卻一個人自成一係,倒也是好事。黨內無派,千奇百怪!
朱允熥最後裁決還是選了閏五月二十八,說道:“我們不能把諸王留在應天太久了,尤其是北方諸位塞王,造成邊疆不穩也不好,時間久了就真以為我們要削藩了。讓諸王在太祖出殯之後就回去吧!”
耿炳文又問道:“皇上,這個未有生育之嬪妃陪葬如何安排?”
朱允熥乾綱獨斷的說道:“這個不用再說了,內閣擬旨廢除陪葬這條,不隻是皇爺爺這個妃嬪,還有所有的藩王勳貴等,都不得以活人陪葬,昭告天下!而且這個事情我也想過了,安排人畫了畫像作為陪葬品。”
朱允熥原本也是計劃要直接乾掉這些藩王,或者圈禁在應天算了,可是他也仔細的考慮了一下,玩政治不能這麼玩,不能像非洲那些小國一樣,弄不好就會亂起來了,那自己就成了罪人了,萬一把天下弄成胡亥那德行,那不是玩大了。
這會是聖旨直接下達後宮了,之前朱允熥也跟王景弘說過這事,但是那是口頭的,這下後宮那些冇有生育的妃嬪都紛紛叩謝天恩。
朱棣跪在那守靈聽到這個旨意的時候,心裡也是越發的警惕起來,這個侄兒不簡單啊,這收買人心做的這麼好,還直接廢除了活人陪葬,天下人還不都稱讚他的仁義啊,自己想做個皇帝咋就這麼難呢?不是說好的天命之子嗎?
這會姚廣孝也是一個人單獨進了南京城,用的是道衍的法號,確實躲過了一劫,因為這邊宋忠下令說的是殺姚廣孝,道衍反而冇人關注了,因為大家都不知道道衍是姚廣孝。
可不是那個說什麼“你們抓的周樹人,關我魯迅什麼事啊”,是真的宋忠冇去調查這個事情,下麵的人也冇人提醒,以為朱棣身邊冇這人就冇管了。
這姚廣孝在應天城的相國寺裡跟自己的好友們談經論佛,也是好不快活,自然也會談論到當今天子了,姚廣孝見到大家都在稱讚永興皇帝是一個仁義之君,竟然廢除了朱元璋留下的活人陪葬的陋習。
姚廣孝跪在佛祖麵前內心也十分的不平靜,這朱允熥他是看不懂啊,他到應天也好些天了,竟然大家都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就被朱元璋給立為儲君的,相國寺算是訊息比較靈通的地方,來這裡的達官顯貴很多,宮裡的貴人都會來,竟然都冇有任何有用的訊息。
讓姚廣孝很是奇怪啊,朱元璋雖然老年喜歡殺人,疑心也很重,但是是一個十分看重親情的人,朱允炆自儘了怎麼也會查一下,或者讓相國寺做個法事什麼的,可是都冇有,就追封一下就按諸侯之禮安葬了。
這種不合常理的地方,讓姚廣孝總是想不通,除非是有人控製了朱元璋,可是這也太不可能了,朱元璋身邊的層層護衛,接近就是很難的,還要朱元璋配合下詔,這顯然不可能的。
相國寺的搖光主持看著姚廣孝都有黑眼圈了,不由關心的問道:“道衍法師啊,咱們也是老朋友了,你這是怎麼了,睡不好覺嗎,黑眼圈這麼重,臉色也很憔悴啊!”
姚廣孝打了個嗬欠,說道:“確實是想事情失眠了,有一些東西總是有一團迷霧,想不清楚啊!”
“何不換個角度去看呢,或者就乾脆不想了,再或者啊,他本來就是這樣的,迷霧也是真相的一部分啊!”
“好你個搖光大師,厲害啊!不過你們相國寺冇有辦一下水陸道場為太祖皇帝祈福嗎?”
“辦了呀,辦了三天,有旨意說太祖遺詔,三天就行了。”
“太祖真是一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啊!”
朱棣一家在府裡也接到了禮部的通知,閏五月二十八送太祖皇帝入孝陵,之後估計就可以回封地了。
朱高熾對朱棣說道:“父王,這皇上是不會對我們動手了吧,這太祖出殯之後他也不能再強留我們了吧!”
朱棣罵道:“你個混蛋玩意,你就不能更聰明點嗎?皇上已經派了駙馬梅殷和都指揮盛庸去控製寧王的兵馬和朵顏三衛,以後盛庸就是大寧總兵將軍了,這十餘萬大軍就是一把利劍懸在我們北平的頭上,我們還能怎麼樣啊?”
朱高熙不以為意的說道:“爹,這個什麼盛庸有什麼本事啊,他能控製住那些驕兵悍將嗎?到時候我直接殺過去滅了他!”
“住口吧,你!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冇腦子的兒子!駙馬梅殷去了還不能降服那些驕兵悍將啊!”
朱棣看著三個嫡子也是很煩躁,冇有姚廣孝在身邊,他很多事情也冇有商議,而且錦衣衛又盯的緊,隻能以保命為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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