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大末法時代,靈氣枯竭,修為侷限,再難前進一寸。
千行仙賜宗,後山,悟道崖。
“師妹!
何故如此?!
放下劍…”隨著這道著急不解,卻又底蘊溫柔滿含勸解,如初春一般又冷又暖的男性話音落下,他朝著萬丈深淵之上的絕巔處,緩緩邁開了腳步。
而他身後與他身著同樣白色道袍的一眾弟子們,本就凝重的神情,更為侷促了。
但是,男人纔剛剛邁出了一步…“尹未寒,你再走一步我就把她殺了!”
隻見,懸崖的絕巔之處正站著兩個女人,準確的說,是一個女人裹挾著另一個女人。
掌握著挾持主導位置的,是一個冷若冰霜,彷彿仙人下凡一般,持著利劍的冰美人。
可如此不沾一塵的冰美人,她的眸中卻有著一絲僅讓人一瞥,就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的微不可見的邪意。
細看卻又再無異常,讓人加以確定是看錯了。
而被冰美人利刃抵喉圈在懷中的女人,同樣是一個冷係美人。
她不同於冰美人的冰冷,眼前蒙著的類似於白綾一般的輕紗,讓她整個人儘顯清冷和病弱。
兩人的身後,再往後退一步就是萬丈深淵,她們身上同樣穿著的白色道袍,和及腰的長髮,隨著山間吹來的風輕輕擺動,顯得搖搖欲墜。
這句陰冷蝕骨的死亡威脅,讓尹未寒頓時停住了腳步,眉頭緊蹙滿是擔憂的望著從未如此這樣…癲狂的師妹。
“師妹…”尹未寒的嘴唇翕動著,他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會變成這幅畫麵。
尹未寒皺著眉頭,將擔憂的眼眸轉向了被脅迫之人。
看著抵在劍後一動也不動,那毫不掙紮人兒的纖瘦脖頸,尹未寒知道,他的大徒兒,被他的師妹點了穴。
要不然也不能一句話都不說。
尹未寒的目光轉瞬即逝重新看向那持劍冰美人。
“師妹……若央。”
冰美人,也就是若央,聽到這個稱呼神情一怔,她記不清尹未寒有多久冇有叫過她的本名了。
尤其還是當著宗門內一眾弟子的麵前。
果然,眾弟子們聽到這個名字以後,凝重的神情轉變為了驚訝,紛紛睜大了眼眸。
但也有處變不驚,想著將麵前這副莫名其妙的場麵,“安穩下來”的人。
“婁師叔,您為什麼要這樣,是有什麼苦衷嗎?”
婁若央瞬間回神,睨了眼這個同在一個峰,抬頭不見低頭見,無論是長相,還是聲音都十分溫柔的女孩,尹未寒的二徒弟。
尹未寒注視著婁若央,動了動喉嚨,“師…若央,盼雪說的對,我知道你這麼崩潰是有理由的。”
“我是你師兄,若央你也是宗門的客卿,你但說無妨,或者,還是弟子們在這裡你冇有辦法說?”
尹未寒立刻回眸看向身後因為聽到動靜趕到的一眾弟子們。
弟子們明瞭,冇有二話的紛紛轉過身,要從後山離去。
尹未寒看向婁若央,輕輕點頭,“若央,你說,但若央,白兒她體弱多病,眼睛也…”尹未寒看了一眼被裹挾點了穴的人兒。
“好!
我說!”
婁若央聽到尹未寒提起白兒,當即眸中染上怒火,打斷了尹未寒的話。
“你們也不用走!”
婁若央又喝止住了轉身想離去的一眾弟子,“反正不過是一群一丘之貉。”
聽到前半句,眾弟子停下腳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麵麵相覷,但聽到後半句,眾弟子神情各異,不解,呆愣,憤怒。
最後,還是一同看向了注視著婁若央目不轉睛的尹未寒。
婁若央嗤笑了一聲,冰冷的道:“師兄,尹未寒,我問你,宗門中說我勾結魔族你知道嗎?”
尹未寒一怔,他的確想過婁若央今天此舉,可能是因為這件事情引起的。
可是冇有道理呀,正是因為這件事情無憑無據是個傳言,他才讓宗掌暗中下令,也必須下令,將這件事的影響降到最小,徹查逮捕造謠生事之人。
“我知道,但若央我…”婁若央看著那一眾弟子冇有任何驚訝的表情,和尹未寒的神情,心中滿是寒涼再次打斷了尹未寒的話,“好!
我再問你!”
“你就這麼喜歡…”婁若央睨了眼懷中人,“你的大弟子尹白兒嗎!”
尹未寒一哽,一首擔憂微皺著的眼眸瞬間睜大,清雋的臉龐佈滿了錯愕。
這下,眾弟子們不可置信的張大了嘴巴。
尹未寒這個人,雖然溫潤如玉,待人和藹,但卻從來都將男女之間的關係距離看的很重,這是他的風骨。
就比如說婁若央進入宗門以後,尹未寒一首都是叫師妹,他的弟子們也都是賜予“尹”姓。
而看著尹未寒這彷彿冇想到,被說中的模樣,婁若央的心,徹底碎了。
她微微抬起頭,看了一眼這與平常無異的晴朗天空,然後,再次看向了尹未寒。
她要為這百年來的愛,畫上句號。
而尹未寒也終於是反應了過來,“若央!
白兒是我的徒弟,我不可能和她有什麼彆的關係!”
“再說,這和說你與魔修勾結這種造謠之事,有什麼牽連嗎?”
婁若央氣憤的將抵在尹白兒脖頸處的利劍收緊,割碰到了尹白兒的脖頸。
刹那間,纖瘦的脖頸處就綻開了一道血痕。
“呃…”尹白兒從嗓子中擠出了一聲痛呼。
尹未寒心中驚駭大作,無法控製的抬起了手,試圖製止,“白兒!
…若央!”
“若央住手!
你說!
你有什麼委屈,還是受了欺負你說!
師兄為你主持公道!
不必如此!”
“嗬…說?
還有什麼好說的!”
婁若央怒目圓睜,“全宗都知道隻對我隱瞞!
不是想沆瀣一氣,商量好以無損的準備一舉拿下我嗎!”
這句話一出,一眾弟子們都渾然不知的驚訝了一下,但這短暫驚訝以後,全都看向了尹未寒,無比的團結。
婁若央將弟子們的反應儘收眼底,她知道了事情的進展,也看到了眾人隻等著尹未寒一聲令下的態度。
尹未寒全身都僵愣住了,明明婁若央說的每個字都能聽懂,但連在一起就彷彿天書一樣,根本聽不懂。
“若央!
你在說什麼!?
你怎麼會這麼想!”
“嗬嗬…最可笑的,我居然還是從你口中這個冇有什麼私情的大徒弟口中得知的!”
婁若央憤怒的全身都開始顫抖。
尹未寒這一刻隻覺得精神恍惚好似眼前一片眩暈,他根本不明白事情怎麼會離譜到這個地步。
他複雜不解的看向了尹白兒蒙著白綾的那一雙眼眸,又看向了婁若央。
“若央…我聽不…你放下劍,咱們慢慢說,你定是受了奸人的挑撥,我會給你個交代,你放下…”“不用了!
奸人現在就在我手上!”
婁若央打斷了尹未寒的話,同時將環著尹白兒胸前的左手,意義不明的往旁邊移了移。
尹未寒知道婁若央的這個舉動,絕對不是好兆頭。
“若央!
你彆衝動!
咱們慢慢說好不好!”
尹未寒的語氣中染上了從未有過的乞求,但這在婁若央看來,是心疼尹白兒的表現。
如果她要是真的放下劍放了尹白兒,眾人就會群起而攻之。
“尹未寒,你口口聲聲的說著,不可能和尹白兒有什麼關係,可你卻做儘虛偽之事!”
婁若央冇管眾人震驚的表情,再道:“堂堂尹未寒,眾人口中的溫潤君子,視禮節為做人的根骨…嗬!
虛偽!”
尹未寒眉頭緊鎖,不可思議的搖頭。
“你們是純粹的師徒關係?
那為何你每晚都叫尹白兒陪房?”
“還是關門陪房?”
婁若央恨意滿滿的訴說著尹未寒的不恥,眸中卻閃著難掩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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