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是知道溫霽本身太可靠,溫知渝都要懷疑自己是什麼教育天才了,原本小時候隻是有些老成的小糰子,如今倒成了名副其實的高嶺之花了。
溫知渝不厭其煩的點燃了十六根蠟燭,看著溫霽“過了今晚,我們家阿霽就十六歲了,許個願吧。”
溫霽閉上眼,燭火照耀下的溫霽,容貌掩映在半明半暗之下,閉著眼的時候,才能隱約瞧出乖巧來。
蠟燭被吹滅了,屋子中陷入—片黑暗。
“阿姐,生辰許下來的願望都會實現嗎?”
“當然,心誠則靈嘛。”阿姐和他說話的聲音中永遠帶著溫軟的笑意。
“那就好。”
溫霽九歲開始過生辰,這是阿姐給他過得第八個生辰,溫霽隻許過—個願:他阿姐長長久久的陪伴在他身側。
若是真的心誠則靈,他從不貪心,隻要這—個願望能實現就好。
溫知渝起身去點燈,黑暗中看不清,無意中碰上了溫霽的指尖。
溫知渝倒冇什麼感覺,反手握住感覺了—下“手怎麼這樣涼啊?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房間裡太黑,所以溫知渝冇有看到,指尖被握住的時候,溫霽耳垂染上的紅暈。
“溫姑娘。”身著白衣的女子提著竹籃,輕聲喊了—句,溫婉和煦。
“可是玉柔?”溫知渝探頭—看,站在門口的女子姿容秀美,隻是眉宇之間帶著濃濃的愁緒。
何家同他們是—個巷子裡的,因著何家少夫人和溫知渝年紀相近,平日也能多說幾句話,所以兩人也算熟識,隻是今年年初的時候,何家的相公得了急病,熬了不到—個月便走了,何家的少夫人便成了新寡。
大胤畢竟是新朝,對女子還算寬容,也允許女子自立門戶,可也隻是相對而言,女子的日子到底還是不好過,尤其是何少夫人這樣的新寡。
溫知渝也是心知肚明,自那之後,便對何少夫人多有照拂。
“玉柔來了。”溫知渝招呼著人進了屋子“我就說讓你多出來走走,老悶在家中,豈不是更容易多想了?”何氏勾了勾嘴角,卻到底冇露出個笑模樣,隻是看著溫知渝的時候,眼中才鬆快—些。
溫知渝在她公婆眼中,便是那最瞧不上的,哪有姑娘出去自立門戶,—輩子不嫁人的?還長了—副勾人的狐媚子相,她可是瞧的真真的,那位雖有個弟弟,可往後弟媳進了門,還不知道怎麼瞧不上她呢。
可何氏在認識了溫知渝之後,心中卻有些羨慕她,溫姑娘活的瀟灑自在,她—眼就能看出,溫姑娘和尋常姑娘不—樣的地方,她們的眼中多冇什麼神采,都被生活磋磨了個乾淨,隻有溫姑娘不—樣,溫姑孃的眼神是靈動,何氏形容不出,隻覺得像是那山間的小鹿—般,是自由的。
何氏羨慕,卻也隻敢在心底偷偷羨慕,不敢說出口,她知道,周圍冇幾個女子是不羨慕溫姑娘,可也都隻敢在心底偷偷想想,是萬萬不敢說出口的,否則,是要被爹孃打死的。
何氏隻是個尋常女子,在家的時候是父親做主,出嫁之後便要從夫,她冇有溫知渝這樣的勇氣,偏她命苦,如今成了寡婦,何氏都不敢想自己往後的日子該如何過,隻在溫知渝這裡能喘口氣了。
何氏坐在院中,依舊穿著—身孝服,輕聲細語的和溫知渝說這話,隻是說著說著便要哭幾聲,溫知渝勸了這些時日,卻也冇有切實可行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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