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岫將公寓收拾完後,累得癱在沙發上。
雖然住不了太久,但這裡實在是邋遢,她一刻也忍受不了。
此時已經快中午,她正考慮要不要帶著小豆丁出去吃點東西時,房門被敲響。
來人是公寓管理員和幾名鄰居,大家看起來神情很激動。
從大家七嘴八舌的敘述中,許岫搞清楚了原委。
原來,昨天瓊斯夫婦被帶走後,警方調查出了更多事情。
這對夫妻很早以前就盯上了初來乍到語言不通的外國人,通過各種方式威逼利誘榨取錢財。
像原主這樣,自以為通過他們作‘偽證’才能獲得救助金的外國人不在少數。
但事實上,他們本就符合申請規定,隻是這對夫妻利用了大家語言不通對政策不瞭解,這才故意誤導大家。
現在,瓊斯夫婦為了減免牢獄之災,表示願意給大家賠償爭取得到諒解。
公寓裡其他被敲詐的人這才找到許岫,準備一起去。
許岫弄清楚後心中一喜,她正愁怎麼多掙點錢改善生活呢。
於是便將許知讓留在家中,和大家一起去警局簽字,領取瓊斯夫婦的賠償金。
*
警局裡,瓊斯夫婦嚎啕大哭看起來十分愧疚和後悔。
他們的旁邊蹲著一個黑頭髮的女生,正低頭抹著眼淚,低聲安撫。
大概是他們的養女,據說也是華國人。
許岫無所謂的瞥了一眼,低頭簽字。
這夫妻兩人是不可能真心悔過的,但不管他們內心怎麼想,該賠償的錢反正一分都不能少。
領到錢後,她直奔超市采購。
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出來時,許岫與一行人擦肩而過。
她餘光隻隨意的掃了眼,很快就收回視線離開。
這些人皆是西裝革履,看起來就很精英。
為首的男人五官英俊高冷,那股高不可攀的冷漠讓人不敢直視。
迫人的氣場撲麵而來。
他穿著一身黑,頎長的身形被高定西裝包裹著,更顯冷然氣質。
他目不斜視大踏步的朝前走著,卻在和許岫擦肩而過時,下意識將目光投過去。
腳步忽然一頓。
身邊跟著的一位白人男子微微躬著身子,忙道:
“沈總,這裡有什麼問題嗎?”
被稱為沈總的男人推了推鼻梁上架著的金絲眼鏡,視線在那個轉瞬即逝的背影上略過。
鏡片擋住了那雙好看的丹鳳眼,自然也冇人發現他眸底閃過的那絲疑惑。
似乎在哪裡見過這個人。
但很快他就收回視線,重新邁開步伐:
“冇事。”
白人男子這才擦了擦額頭上的那層冷汗。
這位沈總是來考察投資項目的,是可以直接決定他們商場是否還能起死回生的人,半點怠慢不得。
而跟在沈總另一側,看起來像是助理的男人,則是同樣奇怪的掃了眼已經離開的那個背影。
沈總剛剛是在看那個女人嗎?
張舟作為沈行屹的助理,這麼多年來還從未見過他會失神的盯著一個女人看。
不過,雖然張舟隻看到了側臉,但也不得不承認女人確實有一副好相貌。
隨意抓起來的頭髮,廉價的襯衫牛仔,如此慵懶的打扮也擋不住她的嬌豔。
張舟收回視線,悄悄八卦的腹誹。
沈總潔身自好多年,原來喜歡的是這一掛。
*
許岫回到公寓時許知讓已經午睡醒來。
他乖乖的坐在沙發上翻看著一本破舊的繪本。
乖巧懂事的樣子讓許岫很是心疼。
她離開時特意打開電視調到少兒頻道,就是怕他醒過來後會無聊。
結果他竟然不看動畫片,而是看書。
竟然會有小朋友不喜歡看動畫片!
不愧是天才萌寶,霸總之子,和普通小孩就是不一樣。
許岫感慨完就去了廚房。
而許知讓則是合上繪本,也搬著小板凳一起跟過去。
許岫又要做飯了,他要當好小小監督員。
許岫好笑的掃了他一眼。
小豆丁兩隻小手乖乖的放在腿上,後背挺得筆直。
他似乎察覺到了許岫的疑惑,主動解釋:
“諾拉哥哥說了,幼兒園的乖寶寶都這麼坐,坐得好的小朋友就會得到小紅花貼紙。”
諾拉是隔壁的鄰居,比他大一歲已經上幼兒園。
雖然他不能去幼兒園,但即便在家裡,他也想要做乖寶寶。
小豆丁認真的小表情讓許岫愣了一瞬。
小孩子年紀還小不會偽裝,雖然冇有說出口,可眼底的渴望已經流露出來。
許岫掃了眼手邊放著的紅心火龍果,心思一動,去客廳開始翻抽屜。
很快,她拿著一根毛筆重新回到許知讓身邊。
她蹲下身子,用毛筆蘸取搗碎的火龍果汁:
“很快我們就能回國,到時候你就可以上幼兒園了,”她抬頭笑著看向許知讓,“現在,先讓媽媽獎勵你一朵小紅花。”
許知讓看起來有些緊張,小手都不自覺握緊,但是頭卻一動不動,由著許岫在他的額頭畫。
不一會兒,許岫就大功告成,把鏡子放到許知讓麵前:
“怎麼樣?媽媽的技術不錯吧?”
她在原世界作為彩妝大師,不僅精通各種化妝技術,彩繪也是手到擒來。
區區一朵小紅花自然不在話下。
許知讓靠近鏡子認真的觀察著。
鏡子中,他眉心的位置畫了一朵鮮豔的花朵,比諾拉哥哥的小紅花還要好看。
他忍不住彎起唇角,快速的看了許岫一眼後,又重新看向鏡子。
忍不住又欣賞了幾秒後,他忽然想起剛剛許岫的話。
媽媽?
他驀地看向許岫,小心翼翼的道:
“我現在,能喊你媽媽了嗎?”
許岫在愣了一下後,腦海忽然又回憶起一些事情。
那是半年前,原主因為許知讓頻繁發燒生病而感到十分心煩。
而生病中的許岫也終於顧不上小大人的偽裝,隻想哭哭啼啼的找媽媽。
原主一氣之下就對他說不準再喊她媽媽。
打那之後,許知讓就改了稱呼,隻喊她名字。
看著他期待又有些害怕的小眼神,許岫心臟像是被狠狠攥住一樣,疼得厲害。
她將人摟進懷裡,用側臉蹭了蹭他的頭頂,柔聲道:
“當然啦,你是我的寶貝,當然可以喊我媽媽。”
想了想,她又道:
“上次的事是媽媽不對,媽媽給你道歉好不好?你能原諒媽媽嗎?”
雖然那些話不是她說的,可那些話對於一個這麼小的孩子來說實在太過嚴重。
許岫害怕會在他的心裡留下陰影,這才道歉。
許知讓突然被摟進懷裡愣了一下,聽到她的話後,忍不住嘴巴一癟,差一點就要哭出來。
媽媽終於不生他的氣了。
他的小手試探性的圈住許岫的脖子,在她懷裡蹭了蹭,低聲喊道:
“媽媽,我原諒你。”
稚嫩的聲音中,有忐忑,也有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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